赵亮心思活络,一听桓玄这话,立时明白了几分:“南郡公的意思是,那个暗桩……”
桓玄笑着点点头:“没错,我的人顺手替长史大人把那个暗桩眼线给解决了。不过……”
他略微顿了顿,接着道:“这也就是一时的权宜之策。虽然司马道子不能立刻知晓法庆的具体下落,但是他也同样可以及时察觉出情况不对,并实施补救的措施。刚才我在来的路上,就看到大批建康军蜂拥而出,封锁了京都各处城门,对来往行人严加盘查。”
赵亮闻言微微一愣,立刻明白了这背后的隐患。
桓玄年纪虽小,心机却很深,此时悠悠叹道:“唉,昨晚贵部得手之后,因为城门尚未开启,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将法庆送出城池,只好暂时找个不起眼的地方把他隐藏起来。但建康虽大,可终究还是有个范围限制,只要建康军逐尺逐寸的搜索过去,总会找到的。不知大人于此可有对策?”
赵亮知道对方这是在拐着弯儿的套自己底细,但也确实是无可奈何,遂摇了摇头道:“不瞒你说,我之前完没有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所以也没有相应的预案。”
桓玄露出一个“早知如此”的表情,笑道:“不过大人的谨慎,桓某还是很佩服。你们没有把法庆藏在谢府里,绝对是非常明智的举动。”
赵亮不免有些好奇:“哦?何以见得呢?”
“大人这是在考较我呀,”桓玄微微一笑:“司马道子在谢府里安插的眼线,恐怕比派在我身边的还要多上几倍。把法庆藏在这里,会稽王转眼就能知晓,那岂不是开天大的玩笑吗?”
赵亮的确未曾考虑到这个因素,之前他和陶思源都只是非常单纯的认为,绑架行动最好不要连累谢家人,所以才在外面另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关押法庆,没想到如此一来,倒还阴差阳错的躲过了一劫。
赵亮虚心向桓玄请教道:“南郡公,你是旁观者清,我是当局者迷,既然你已经掌握了通盘的情况,可否指点一二,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桓玄摆摆手:“哎,指点可不敢当。桓某只是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或许能帮到大人。”
“哦?请说来听听。”
“你把法庆交给我,再由我来替你完成人质交换。”桓玄微笑着说道:“司马道子认准绑架法庆的人是你和北府兵,所以搜查的重点肯定也是围绕着你们展开的。但是倘若把人转到我的手上,那么绝对会出乎他的意料。只要咱们能撑过两三天时间,他就算不想换人也得换了。”
赵亮探探桓玄的心思,又兀自沉吟一下,问道:“我相信你可以暂时藏住法庆,可是与司马道子谈判换人,你有把握办到吗?”
桓玄微微一笑:“关于这一点,大人尽管放心。我以中间人的身份,去替绑匪跟会稽王谈条件。除非司马道子能当场抓住你们劫持法庆的证据,否则任他在朝中只手遮天,也不敢直接对谢家和北府的代表动粗。只要令他感觉救人无望,为保住法庆这个宝贝疙瘩,最后也只能乖乖的答应谈判。而我作为中间人,只
是负责给两边传话而已,他当然更没有道理为难我。”
赵亮琢磨了一下,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桓玄之所以肯如此热心帮忙,无非还是想把杨帆张磊握在手中,多个筹码好让赵亮帮他逃回荆州。
想到这里,赵亮忽然话锋一转,关心起另一件事来:“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既然南郡公现在并没有被司马道子软禁起来,进而完失去行动自由,那么为何还需要我助你离开建康城呢?”
桓玄没想到赵亮思维跳跃的还挺快,微微一愣,说道:“对我来说,离城并不难,难就难在回荆州这一路上的安。司马道子曾专门派人来暗示过我,只要我敢轻易前往荆州,走不出五里路就会曝尸荒野。眼下荆州方面,派系将领们各有盘算,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