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偌大的四合院,就是儿子在首都的家,可吴炳华仍旧像是到了外人家一样。
像个客人。
尤其是面对热情招呼和忙里忙外的花婶,更是客气非常。
“他花婶,小涛在首都的这些日子,真是多亏你操心照顾了。”
花婶被说得花容失色地笑,“大哥,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倒是没小涛的话,我哪能到首都这广阔天地来闯荡?”
老辈们这话聊得方媛听不下去了,干脆又献宝似的拽着吴炳华的手臂,自告奋勇地道“跟我走,大舅,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三进三出的首都四合院。”
哪知吴炳华全然不以为然,“稀奇!想你外公小时候,咱老吴家那是连绵一片的大宅院,少说也有个七进七出的,边上还有炮楼呢,家里十几杆枪……”
方媛忍不住捂着嘴了,“老舅,你说那是常山赵子龙单骑救主吧,还七进七出……”
结果被吴涛一个苹果堵住了嘴,“说什么呢,老吴家的祖辈家业,确实不比眼下差。”
方媛呜呜地表示委屈,但没人在意。
晚饭直接摆在了星空底下的院子里,热热闹闹的,颇有当年葡萄园鼎盛时期的氛围。
精巧的八仙桌上,菜色丰盛而美味,摆满了一整桌子。
花婶甚至拿出了两瓶珍藏的茅台,结果父子俩纷纷摆手表示不喝,只得重新又收起来。
他乡遇故知。
一大家子人在首都又聚在一起,这顿饭不是家常饭,却吃出了家常饭的味道。
吃到最后,连一向心最野的表妹方媛,都忍不住想家了。tnne和小姑吴淑华在电话里,娘俩抱头痛哭。
到最后,还是看着表哥吴涛挨了训,方媛这才重新露出笑容。
家常饭很快结束了,整片后海的喧嚣,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偶尔响动,落入沉寂。
父子俩就着一壶花茶,坐在花房里,说着爷俩之间的闲话。
“都说京城居,大不易。你如今在首都落了脚,为人处世也要收敛着点。这满京城卧虎藏龙的,说不定就招惹到哪些大人物了。”
对于自家老子的处世观,吴涛并不完全认同,但也没有反驳,任由他去絮叨。
“再说了做生意不就讲究个以和为贵么,争争抢抢,打打杀杀,到头来拼了老命挣下来的东西,很可能都是灾祸之源,说没就没了还是小事,关键是弄得家……”
接下来的话,吴炳华没有说下去。
但吴涛知道他说什么。
自家老子的话,放在古往今来的很多时候,都是实实在在的经验和教训。
只是如今吴涛已经超脱了这个任人揉捏的层次,旗下产业和资产遍布全球,能屈能伸。
不过自家老子难得地絮叨了这么多,吴涛也不能一点都无动于衷。
所以他默默地点头照单全收,然后悄悄地把自己的耿直度减小1个百分点。
一宿无事。
翌日一早,吴涛起床的时候,才发现自家老子早就起来了,正拿着铁锹在院子里铲铲培培。
还是那闲不住的性子。
见到儿子起来,吴炳华扔下铁锹,免不了说上一句“这都几点了?怎么产业大了,人反倒不勤力了?”
吴涛挠了挠头,伸了个懒腰,伴随着哈欠,“爸,我这也是有张有弛。再说那些资料分类整理出来,可不得需要时间么?这事不能急,趁这功夫,我带你在首都到处逛逛……”
话未说完,吴炳华便俩眼一瞪,“逛什么逛?有那闲工夫,我不如去公司名下几个工地看看。首都这么严峻的抗非形势,他们还能保证小范围开工,不耽误进度,我这身为老板的,来了也不去慰问,哪里说得过去?”
理是说不过自家老子的。
索性吴涛也就放弃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