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哪里,它就预先使哪里的人们了解我们。所有的人都可以要求荣誉,但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要求名声,即使可以,也只有依靠非凡的成就,才可以取得名声。这些成就有两类,行为和功绩。
所以,对于名声来说有两条途径是敞开的。在行为这条途径上,主要需要的是高尚的心灵,在功绩这条途径上,需要的则是杰出的才智。
两条途径各有利弊,其主要差别就在于,行为是转瞬即逝的,而功绩则是不朽的。
如若行为并不高尚,那么行为的影响便只会维持在短暂的时间里,而天才的功绩对人的影响,在整个一辈子都是有益而且高尚的。就行为来说,所能够保持下来的一切只是记忆,而且这一切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日益淡薄、模糊,乃至于最后被完全忘却。
除非历史又使得旧事重提,使得往事历历在目,乃至于成为永恒的记忆,传给子孙后代。功绩自身是不朽的,一旦创造出来,它便会获得永恒的生命力,我们说到秦始皇,只不过是一个名字和史料而已,但秦始皇所代表的郡县制,万里长城,统一度量衡。
今天也仍然和我们在一起,但当时的行为,在今天连蛛丝马迹也寻找不到了。
秦始皇吃了什么,穿了什么,还有什么痕迹?
行为还有另外一点不足之处为此,行为付出了艰苦的代价),这就是,行为取决于可能发生的机遇。因此,行为所蠃得的名声完全不是来自行为的内在价值,而是根源于一些碰巧使得行为身价百倍并使其披上光彩的条件。而且,行为所赢得的名声,如在战争中所赢得的名声,如若属于个人,则要取决于少数几个证据的证明,而这些证据并不总会都出现,即使出现,它们也不总是公正的观察者。
但这一不足被这一事实抵消行为具有实践特性的优势,所以行为能被一般的人所理解。一旦事实得到了正确的报道,那么人们便会得到公正的待遇;事实上,如若我们不能适当地了解到行为背后的动机,我们就不可能了解任何行为,离开了造成一行为的动机,行为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理解。
功绩正好与此相反,功绩产生出来并不依赖机遇,而是完全取决于它们的主人,从其本质和目的上说,无论他们是什么人,只要他们活着,他们就能保持如一。
而且,要恰当地鉴别一件功绩并不容易,它们的名声愈大,则评价便愈困难。一件功绩常常没有人能够理解,常常得不到公正或正直的评论。
但它们的名声并不取决于某次评论,它们可以通过其他的评论来建立自己的名声。相对于行为来说,流传给后人的只有一种记忆,而且仅仅是以传统的方式;而功绩传给后人的乃是它们自身,除非它们的某些部分给弄散失了,如若是这样,这也无损于事实的真相,原先对它们所抱有的偏见,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所以修大运河的隋炀帝,经常性的有人洗地。
而且常常只有经过漫长的岁月,人们才能够真正评价这些功绩。异常的功绩会引起特殊的评论,而且对于这些功绩的评价会不断地进行,这一切综合起来就会形成对功绩的深刻理解。虽然有些时候,要经过数百年的时间才能形成这种理解,此后无论时间如何流逝,对功绩的评判也不会被推翻。因此,一部伟大的功绩,必然地会建立起不朽的名声。作者们是否能活着看到他们的名声,这要看机遇如何。他们的功绩愈高尚,愈重要,则他们看到他们自己名声的机会便愈少。塞涅卡有一句格言精妙绝伦名声追求功勋正如影随形,有时在前,有时在后。他还评论说“虽然普遍的沉默,表明了同时代人们的妒忌,但仍会有人不带偏见来评价功绩。”根据这个说法,很显然,在塞涅卡那个时代,就有那么一些流氓无赖精于压制有价值的东西,恶毒地无视它的存在,并且对公众将优秀的功绩藏匿起来,以便使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