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将沈舒窈牵扯进来,毫无半点私心杂念,一心只为破案。
所以,他才会向皇上力荐。
可是当听到魏启章说,沈舒窈是顾燊未过门的妻子,他当时就后悔了。
这下可好,不光得罪了顾家,连晋王也都一并得罪了。
避无可避,王宪只好强自镇定地回答道“殿下,下官素闻沈仵作惊才绝艳,是个断案奇才,遂才向圣上力荐。下官身为人臣,食朝廷俸禄,理当为圣上分忧。”
混迹官场的人,大多处事圆滑,这一番说辞倒是让人揪不出错来。
虽然皇帝让刑部和大理寺同查此案,可谁都知道,这些事都推给了萧玄奕。
之所以会如此,只因前大理寺卿刚愎自用,冥顽不灵,与同僚关系更是不睦。
得罪的人多了,皇帝那处弹劾他的奏折,自然也就多了。
一来二去,皇帝也烦了,直接让他告老还乡。
最后,大理寺卿的头衔,自然又落到王宪头上。
然而王宪原是国子监司业,对审理案件一窍不通。
但因其是皇后的远房亲戚,有了这么一层裙带关系,何愁官运不亨通?
而大理寺侧重案件审理,皇上也清楚这一点,想着王宪对查案缉凶这些事并不擅长,是以才让跟着萧玄奕,学习审理案件,起个从旁协助的作用。
沈舒窈终于明白了,为何皇帝会让她接手这个烫手山芋,感情是这个家伙鼓捣的。
你们一个个的抓不到凶手,非但不反思自省,却尽想着拉人下水。
她正愁无处发泄,正好有人主动送上门。
这种好事,她怎么肯轻易错过呢?
下一刻,她将手从萧玄奕掌握中脱出,随即摘掉了手套。
她的这个动作,让萧玄奕略微转好的心情,骤然变得暗沉。
他不过是想安慰她,才会情不自禁地去握她的手,没想到她居然将手套仍了,这是在嫌弃他的触碰。
沈舒窈心细如尘,自然注意到萧玄奕面色微妙的变化,但此时她并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纠结。
她也懒得跟他解释,是因为手套被雪水浸湿后,外面起了一层薄冰,使得她本就冻僵的手指,显得不太灵活。
她摘掉手套,纯粹是为了方便做事,至于为什么扔掉,是因为手套破了而已。
沈舒窈徐徐穿过人群,“王大人,承蒙抬举,若你当初把刚才质疑我的话陈述给皇上,恐怕这好差事也轮不到我头上。”
王宪顿时语顿,“这个这个”
沈舒窈行至一块残缺的桌案前,她抬手拂去了上面的积雪,直接坐了上去。
直视着脸色乍青乍白的王宪,微笑着对众人说“常言道,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既然你们心存疑虑,那我便将你们心中的疑虑打消。”
沈舒窈说到此处,下意识朝萧玄奕望去,却见他望着远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她身上的伤,依旧隐隐作痛,“凶手既然敢在圜丘坛埋下了炸药,便是起了弑君了念头,可他却忽略了天气的因素。圜丘坛四面环山,炸药只有在干燥的环境下,才会发挥最大的作用。可是持续的雨雪天气,导致了埋于地下的部分火药受潮,是以削弱了炸药的威力。”
有人说道“幸亏凶手失算了,如若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时,又有官吏不解的问“既然炸药的威力削弱了,可为什么圜丘坛,会形成如此大的深坑?”
言毕,沈舒窈抬手一指,作出了解释,“因为此处地质松软,多年来未曾修缮维护,地下又有许多白蚁巢穴。适而早已有了塌方的迹象,加之炸药的缘故,很容易引起大面积坍塌。”
众人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去,砂石中央空洞,确实如她所言一般。
众人这才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