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食局司药官和几位侍官都被传唤至勤政殿。司药官虽是有品级的宫侍,但见到如此多的皇女大臣们齐坐一堂,气氛又十分严肃,免不了心慌。
这样的心慌看在元昊眼里,便成了心虚。元昕已经有了密信的铁证,若是司药官再说出任何一点不利于她的事情,就能把元昕钉死在刺杀的事情上。
守瑞将司药官带来的簿册交给皇帝“陛下,这是司药监的领取记录。”
皇帝并不翻看,只是问道“近些日子可有人去司药监领取过牵机?”
司药官战战兢兢答道“回陛下,有。”
“是何人?”
司药官伏地叩首“奴才不敢说。”
皇帝将茶杯放回桌案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闷响“朕问你话,你还有不敢说的,怕是心中已经另有明主了吧。”
这个罪名若是认下,几乎等同于是谋逆。
司药官和几位侍官连连磕头“陛下饶命,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由着他们磕了好一会儿,才示意守瑞让他们起来。司药官和几位侍官额头红肿,不敢再有半句多言“回陛下,十余日前,博穆亲王正君来司药监要了一瓶牵机。”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将元昊从头淋到脚。刚才还在琢磨怎样将元昕钉死,转眼之间,水深火热之中的就是自己了。
“你胡说什么?远儿怎么会要牵机?”元昊几乎要将座椅的扶手捏碎。
元昕慢条斯理地开口“方才母皇也说了,非一品的君侍亲自前往不得取,亲王的正君自然也是一品。”
“你胡说!不可能!”
“究竟可不可能,请王君当面对质便是。还请母皇恩准。”
元昊虽然极为不愿,但这的确是最能证明她的清白的方法了。
“守瑞,宣博穆亲王君进宫。”徐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司药官在这种情况下几乎不可能撒谎,否则王君一进宫就会被揭穿。徐远是她的嫡孙,自幼跟在她身边,他不是后宅中争风吃醋的男子,他取牵机做什么呢?
反观元昕,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几乎要大笑出声。刚刚元昊还在跟她上蹿下跳,现在灾祸从天而降。徐远取了牵机这事儿,可比她那张“斟酌行事”的纸条严重多了,倒是要看看元昊怎么脱罪。
徐远一进勤政殿,元昊双目通红,死死盯着他“远儿,你是不是在司药监取了牵机?”
听到她的问话,徐远沉默,这等于是承认了。元昊依旧追问“是不是?你有没有?”
“老三,你坐下。”皇帝开口,元昊才勉强安静下来,眼睛还是盯着徐远。
“徐氏,你告诉朕,十余日前,你是不是亲自去司药监,取了牵机毒药。”
徐远面色平静,承认道“是,儿臣的确取了牵机。”
“咣当”一声巨响,一只白瓷茶杯落在徐远脚边。元昊目眦欲裂“你取牵机做什么用?本王待你还不够好?”
牵机发作快,没有痛苦,多用作宫廷赐死后宫之人,也有君侍用来争宠暗害,所以元昊有此一问。
“殿下待臣侍的好,无可挑剔,正是这样,臣侍不能看着殿下宠幸不该宠幸之人。”这听上去像是后院争宠的手段。
“徐氏,你取了牵机,用在哪里了?”
“殿下在静温坊有一处别院,养着一房外室,正是母皇赏赐的南朝贵族俘虏李氏。那李氏不知怎的迷住了殿下,他服过药坏了身子,不能有孕,殿下就延请各路名医为他诊治。儿臣不能让南朝的血脉混进我大周的皇族之中。”
那日庆功,皇帝挑走了容貌最出色的一个,元昊和元昀挑走的也是相当的美貌。元昀暗自后怕,因为二字王的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对于后院之事淡了很多,除了在正君院子里歇一歇,其余都是独自宿在外院。难以想象若是张氏来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