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贺星剑的话着实超出顾亦珏的预料,“贺大人与家父是故交?”
虽是这么问,顾亦珏觉得这事不可能,他的父亲几乎没来过几次京城,怎么可能结识京城里的官员。
“倒也不算是,十八年前有过交集。”贺星剑语气十分沉稳,不咸不淡,状似无意扫过顾亦珏的脸,“不知这么多年过去,是否一切如故。”
顾亦珏随意点头附和着,这贺星剑明显话里有话,在他说出真实来意前,不可随意接话。
“有劳贺大人挂念,一切都好,不知贺大人找我有何事?”顾亦珏又提了一句。
说话弯弯绕绕,让他人察觉到话里的犹豫,这不是贺星剑的作风。
贺星剑左右一瞟,又捧起茶杯轻嗅一口,才淡淡说道“燕王府的前厅太过宽敞,不知府中还有没有其他幽静点的地方,可以叙叙话?”
这贺星剑还挺神秘的,顾亦珏暗自心想,有什么事得悄悄说,生怕别人听见,莫不是大牢里的齐三带了不该让人听见的话给他。
“我与母亲、姐姐才来京城不久,除了起居的屋子和前厅,其他屋子都没怎么收拾。”顾亦珏眼珠子一转,试探性问道,“说出来有些失礼,若贺大人不介意的话,来我房中如何?”
“小公子没用过书房?”见顾亦珏摇头,贺星剑又追问一句,“那顾夫人……平日可曾读书写字?”
“贺大人的话看似很直白。”顾亦珏手搭在椅子上,手指弯曲轻轻敲打,“但不像大人的风格。”
之前几次与贺星剑接触,他一直给人一种神秘压迫之感,这种感觉不是因为他位高权重,而是来自他本人。
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神秘感。
他说话从不会泄露他内心的想法,于无形之中试探、套话,反手再压迫对手一把,才是贺星剑的风格。
“此番进京是为了母亲调养身子,平日有时会读书写字,但无需处理事务,用不到书房。”顾亦珏身子往后一靠,逐渐放松了些,“况且现在府内大小事务由姐姐打理,其余的我可以做主。”
顾亦珏怀疑贺星剑是来打探顾家的情况,不为朝廷,而是为他自己。
不论出于何种目的,都必须让人看得出,顾家与京中事务没有半点关系。
“那就有劳小公子了。”再耗下去,也没法从顾亦珏那套出什么,贺星剑索性同意去顾亦珏的房中。
两人一同来到顾亦珏的房间,顾亦珏关好房门,才坐下,耳边冷不丁响起贺星剑的低沉的声音。
“多年前,燕王麾下有一支精锐,他们以燕王令为信物,统一听从燕王的号令,这你应该知晓吧,”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贺星剑便不跟顾亦珏兜圈子,直接挑明话题。
顾亦珏一听,贺星剑话里又是燕王精锐,又是燕王令的,似乎对顾家很了解。
“那支精锐早已于十八年前的应天关陨落,至于燕王令……”顾亦珏忽然意识到,贺星剑可能是冲着燕王令来的。
前两天,皇后才将燕王令归还给他,贺星剑马上就找上门了。
照理来说,对燕王令感兴趣的人不是顾家的仇人就是顾家人,若贺星剑是当年应天关之难的罪魁祸首,若非有足够碾压顾家的实力,又怎敢找上门。
既然不是敌人,那便是顾家人……
“贺大人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当年精锐中的一员。”顾亦珏状似轻松一句,摇摇头,“当年那支精锐已经陨落在应天关了。”
“若还有人幸存呢?”
贺星剑飞速接一句。
顾亦珏压下眉头,定定看了好几眼,才一脸严肃说道“贺大人,这事开不得玩笑。”
上千条人命,他们停在十八年前的应天关,永远回不来了。
“小公子,不知令尊是否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