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是猜测,只有不到五成的把握,没想到只是诈一诈这个小娄,就把实际情况诈出来了。
沈君珏笑得温婉,端正了坐姿,“你们今天早晨忙着交货,明日大当家要成亲,怕没时间验货,所以半夜把我弄过来了,是吗?”
小娄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玉姑娘,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啊。”
桌子旁边就有水壶和杯子,小娄赶紧倒了一杯过来,双手捧到沈君珏面前。
沈君珏接过杯子,放在一边不动,“若是我没出现在山野村,你们打算找谁验货呢?你们又如何知道山野村有人在验货,还有,你们怎么知道我晚上睡在哪?”
小娄两手拽着,脑袋耷拉下来,脸色不是很好看,“玉姑娘,你就别问这么多了,要是能说我们老大早就说了,你就是打我,我也不会说的,我不能背叛我们老大。”
这话把沈君珏逗笑了,她身子往后一靠,笑着看他,“那好,我不问了,我想出去走走,在屋子里闷了一天,不舒服。”
小娄还是摇头,“不行,大当家吩咐了,在玉姑娘回去之前,不能在寨子里乱走。”
沈君珏挑眉,这个小娄还真是个听大当家吩咐的乖宝宝,不凶不横,可爱得紧。
“我不乱走,就在你们寨子后方透透气,我猜你们老大不让我出去,一是怕我知道他明天成亲,二是怕我捣乱,可是现在我都知道了,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也没能力搞破坏不是?”
沈君珏两手一摊,暗示自己没武器。
小娄还在犹豫。
“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人不成,若我真怎么厉害,就不会半夜被你们带来这里,你说是不是?”平静的语气中,似乎还惨杂了那么些怨怪的意味。
小娄抿抿唇,“好吧,但我只能带你在后山转转,别的地方是绝不会带你去的。”
沈君珏挑眉,目前已经足够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之前进出一趟走得急,她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这里的屋子,现在慢慢悠悠走过来,她终于发现一些端倪。
寨子里的房屋都很新,像是近几年才修建起来的。
而且不是她路过的几座屋子新,而是这个寨子看上去就是新的,没有一点古朴沧桑之感。
她暗暗回头瞥一眼跟在她身侧的小娄。
后山人少,但还在寨子的范围内,这里离最近的房屋也就五十步不到的距离,很近,看样子这座寨子并不大。
面前是一段陡峭的山坡,山坡下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木高大,从她的角度看,这些树仿佛就是从她脚底下这片地长出来的,前面根本没有坡。
沈君珏抬手指着面前的树林,“这里面有鸟吗?”
“啊?什么鸟?”小娄一下没反应过来,“有啊,当然有,树林子里怎么会没有鸟,更何况这么大片林子。”
沈君珏弯起嘴角,“没听见鸟叫,我不信。”
她取出顾亦珏送给她的竹笛放在唇边,回想着顾亦珏交给她的调子,用力一吹。
尖锐清脆的笛声响彻正片林子,音浪之猛,似乎可以直直穿到树林另一头。
小娄捂着耳朵望着林间震飞的小鸟,向沈君珏讨饶,“玉姑娘,你看真的有鸟,你快别吹了,我耳朵受不了了。”
沈君珏装作没听见,她换了口气,用上全身力气狠狠一吹,顿挫起伏的笛声比方才还要尖厉,林中之鸟扑棱着翅膀飞上天。
一口气耗尽,她才停下来,“唔,原来真的有鸟,我还以为是座空林子,真应了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沈君珏没想到顾亦珏给的竹笛这么厉害,声音响亮,原本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现在她希望顾亦珏能听到这段笛声。
这是那天他在客栈里教给她的调子。
他也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