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睡觉时可以抱着顾亦珏,这事就没法等。
顾亦珏解了外衣在沈君珏身边躺下,将人捞到怀里,仍旧不放弃给她讲睡前故事哄她睡觉,嘴里念叨不停,低沉温柔的嗓音缓缓念着江州当地的奇闻异事,念得沈君珏昏昏欲睡。
沈君珏窝在顾亦珏的臂弯里,眼皮直打架,她不是真想听顾亦珏给她说睡前故事,只是找个理由把顾亦珏拉过来罢了。
她抬起身,一掌落在他脸上,捏住顾亦珏的鼻子,“我不要听江州故事,你给我讲燕北的故事吧。”
要是阻止不了顾亦珏,不如趁机听他说说燕北的事。
她对江州不感兴趣。
顾亦珏稍事侧头看着沈君珏,伸手摸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心里酝酿着该跟沈君珏说些什么,“燕北在北虞北境,习惯性地称为燕北,官称实为燕州,因其境内有一座燕山,又在北虞北境,所以都喜欢称燕州为燕北……”
才说了一句话,怀中的人已有均匀的呼吸声,胸口起伏平缓。
沈君珏已睡过去了。
顾亦珏扬起嘴角,轻轻侧身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扯好蚕丝被盖住她的肩膀,搂着她心满意足地睡去。
一夜无梦。
翌日,沈君珏早早醒来,天才蒙蒙亮,她探起身子盯着旁边顾亦珏的脸,又心满意足地睡回去。
已有许久没睡得这么好了。
沈君珏侧过身,盯着顾亦珏的侧脸一眨不眨。
顾亦珏的侧脸很好看,鼻梁挺立,线条清晰分明,她忍不住顺着微光,用指尖隔空勾勒他脸上的线条,从额顶缓缓向下,路过眉骨,攀过鼻梁,在唇峰轻点,又路过下巴迈下脖颈,在喉结处被顾亦珏捉住。
“醒了?”顾亦珏躺着没动,捉起沈君珏的手亲一口,随即压在胸前不吭声了,似乎又睡了过去。
沈君珏昨夜睡得早,又睡得香,现在精神得很,一点不迷糊,她睁大了眼睛想看看顾亦珏是没醒还是装睡,看了半天没看明白。
脑袋上忽地覆上一只手掌,温和地揉了揉,“时辰还早,再睡会儿。”
顾亦珏翻了个身,将沈君珏搂在怀中,紧紧贴着她,一丝缝隙都不放过,但又很注意力道,没有勒着她。
沈君珏靠在顾亦珏胸前,听着顾亦珏沉稳有力的心跳,一种莫名的安心浮上来,伴着一同带上来的困意,她又打起了哈欠。
看来真是这段时间累坏了,睡醒了还想睡。
沈君珏圈住顾亦珏的腰,闭上眼睛,安然睡去。
再睁开眼时,怀里是一只抱枕。
沈君珏坐起身,四下张望一番,没人,“玄玉?”
她喊了一声,没人答应。
掀起幔帐,天已大亮,她披衣下床,打开房门,骤然出现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不得不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线,待眼睛适应了些,便紧盯着门前练武之人不挪眼。
顾亦珏有晨起练武的习惯,如她所料,住进这座院子后,顾亦珏早上定会继续他这个多年的习惯。
但是他为什么不一同叫她起来,她少看了多少时辰。
“殿下,你起来啦,我伺候殿下梳洗。”明月和沈缘站在檐下看顾亦珏练武,她看入了迷,经沈缘提醒才发现沈君珏自己出来了,赶紧过来。
“嘘。”沈君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眼神指着院中练功的顾亦珏,“别打扰到他。”
上次看到顾亦珏晨起练功,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次她因为有事一大早去顾府,才偶然撞见练功的顾亦珏,不过那时当她过去的时候,顾亦珏都练功结束了,只赶上个结尾。
今日正好,可以痛痛快快一饱眼福。
明月颔首退到沈君珏身后,重新帮她批好肩上的外套,生怕她着凉。
现在还在春天,早晚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