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珏一愣,压下眉心,平静的声音缓缓萦绕在耳边,“我陪殿下出行,照顾好殿下是我应尽的职责,再说了,赎回我自家的东西,怎能动用殿下的钱财?”
细品之下,才发觉顾亦珏似乎在嘲讽邬君涞不知礼数、不动尊卑。
饶是心情不好的沈君珏,也不禁抬袖掩了掩面部。
林皇后瞪着邬君涞,脸色很难看,“指挥使,说重点。”
别老是说些有的没的徒给对方赠笑柄。
邬君梅倒是一脸淡定,丝毫没有被人嘲讽后的窘迫,他仍旧平静地看着顾亦珏,继续问道,“顾少将军赎回玉坠花费几何,是否用凭证?”
顾亦珏捏了捏拳头,心里荡起一丝波澜,“当时情况紧急,哪来得及考虑那么多,一切以殿下为先。”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凭证了?”邬君梅话里有话,“为何当时沈缘和明月不在身边,你将殿下单独拐带到城外是何居心?”
顾亦珏,“……”
他无奈地看向沈君珏,这个问题他可以不解释吗?
沈君珏也觉得这个邬君涞思路清奇,之前都说了遇着刺客了,正常情况下怎么会丢下自己的侍卫侍女跳河跑到城外去,又不是私奔。
“指挥使问的问题都太没有意义了,回答你的问题着实浪费时间,若你拿不出任何实质的证据,我就带着玄玉先行离宫了。”说完,沈君珏的余光有意无意扫过林皇后严肃的表情,心思渐沉。
邬君涞仍旧如此,“殿下特别偏袒顾少将军,他只是你的侍卫而已,过分偏袒会让人觉得你们二人中间有私情。”
听起来像推测,确实完完全全的肯定句,邬君涞肯定已经察觉到什么。
沈君珏眯了眯眸子,嗅到一丝危险,“本公主素来袒护自己人。”
说完,她转过身对着林皇后行了礼,一脸的不耐烦,“母后,时辰不早,玉柔先告退了。”
沈君珏转身要走,被林皇后叫住,“玉柔,今日宣顾亦珏进宫本就是为了此事与指挥使当面说个清楚,你走可以,但顾亦珏必须留下,若不问个清楚,难免留下日后让人诟病之处,有什么疑惑还是当面解释清楚。”
沈君珏深吸一口气,站住脚步。
邬君涞无视沈君珏的怨气,不依不饶揪着顾亦珏回答方才琐碎又无聊的问题,“少将军还没回答方才的问题,你赎回玉坠花费集合?”
顾亦珏默默吸一口气,在脑海中飞速回想,“超过千金,具体的数额,我不想告诉你。”
这时候,并不是说得越清楚越好,说得越清楚,对方就越容易从你说出的话语里找到漏洞反击,说得模模糊糊反倒有回旋的余地。
邬君涞长长“哦”一声,“上千金,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双手背在身后,审视的目光在顾亦珏和沈君珏身上来回打量,这种打量犯人的目光,看得顾亦珏和沈君珏很不舒服。
沈君珏气不过,正要骂人,邬君涞又说话了。
他走到顾亦珏跟前,望着顾亦珏的眼睛一眨不眨,“所以事情的前后是这样的,少将军和殿下一同遇险后,身无分文地流落到城外,为了殿下的安危和饮食起居,少将军将随身携带的家传玉坠抵押给客栈,换来殿下一应用度的保障,并且与客栈老板约定好,日后以超过千金的钱财赎回玉坠,是这样吗?”
顾亦珏只是颔首,不出声,大胆对上邬君涞的眼神,毫不躲闪。
邬君涞又问道,“顾少将军的这番作为和考量,完全是出于身为侍卫的职责和对殿下的忠诚,对吗?”
顾亦珏仍是颔首,在邬君涞打量他的同时,他也盯住邬君涞的眼神不放,想看看对方到底玩得什么把戏,但自始至终,邬君涞的眼神一直很平静,不起半点波澜,甚至连一丝情绪都没有。
他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