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把二叔的职务给废了。
“近来村里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倒也没发生事情……”陈清眨巴着眼睛。
“什么事都可以。”
“二叔公带来的髡人,偷了丝坊张染匠家的鸡,闹了起来。染匠被打了一拳。去向二叔公告状,反而被他打了几个耳光。染匠气病了,躲在家里不出工。”
“张染匠?是那个张瘸子?”陈霖好像有印象,工坊很多工人都不是陈家族人。印象中张瘸子是个手艺不错的染匠,就是为人好赌,早年滥赌欠了一屁股债,被债主打瘸了腿,父亲帮他还了债后让他签了契为坊里头工作,一直到还清族内债务为止。
可惜这张染匠恶习难改,这些年还是赌钱不收手,结果就是他始终都欠族里的钱,等于是一辈子都得给丝坊打工了。
“正是,现在师傅病了,染间几个学徒干活不利索,尽出次品,丝布都积压了起来,二叔公拍桌子骂人,叫民兵去把张瘸子架来要他干活,可是架过来一看还是干不了。气得叫人拿扁担要打他……最后还是陆先生劝阻了。二叔公只好派人把丝布都装船,运出去染了。”
“运出去染?这不是砸作坊的招牌吗?”
张瘸子虽然人不行,可染布的手艺还是一流,还有多年调配的染料秘方,染出来的效果别具一格,在县里甚至广州都有名气。换了染坊染,也许外行人看不出,但是内行人一看便知。
“陆先生也这么说,可是二叔公说等不了了,不然延迟了交货就要赔钱了。”
“呵呵,他这么搞,村里人怕是都有怨言吧。”
“虽说不是呢。”陈清压低了声音,“九叔,村里有人说,这个什么髡人偷鸡--根本就不是什么髡人,而是二叔公手下的仇小,就是那个癞子头干得。二叔公因为要包庇他,故意放出话来说是澳洲人干得。”
“我今晚就去见见张瘸子,阿清,这几天晚上辛苦你把族里的几个后生仔召集一下――不知道都有哪几个,我有个计划。”
“行,吃过晚饭我就去去办!”
吃过晚饭,陈霖也悄悄地动身前往张瘸子家。
张瘸子不是陈家人,住处比较偏远,也多亏如此,他从坟院过去十分方便。穿过几条田埂,便在河汊看到了七八间茅草屋,这里住得都是南沙村讨生活的外姓人。要么是为陈家佃种,要么是做工。
张瘸子在丝坊做工,原本收入很不错。但是他的恶习让他的房子是这几间中最破旧的,小院连个门都没有,标准的柴扉。。
进得院子,只见张瘸子的老婆在小院里借着天色纺纱。南沙因为多是沙地,适合植棉,种棉花的人家不少。
张瘸子虽然好赌,不过总算有底线:老婆和房子不上赌桌。不过这也是说说罢了。他不止一次的欠下赌债,要不是陈家帮他料理,老婆房子早就被人收走了。
“张嫂子!”陈霖打了个招呼。
张嫂子一见是陈霖来了,慌忙起身道了万福。
“张伯现在怎么样了?”陈霖无心和她多客套,问道。
“还能怎么样,躺在屋子里生闷气呗。”张嫂子苦笑道。
“这么说病好得差不多了。”
“他哪里有什么病,就是自己把自己给气着了!”张嫂子继续纺纱,絮絮叨叨道,“我说你这辈子被人打得还不够多么?从前欠了人赌债,被人吊在村口树上剥掉了裤子抽,出乖露丑的事你都忍了,这会挨了一拳头几个耳刮子就生气了,还说什么不干了--不干了你吃什么!”
陈霖原本想敷衍几句就进去,没想到张嫂子几句话里显然有东西,他倒不着急进去了。且听张嫂子怎么说。
“没想到这老东西还振振有词,说宣老爷回来当上丝坊掌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