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连半吊子都称不上的外行人,即使看见东西又能怎么样。
名叫丘年的小伙子,本想着趁机炫耀一番,然而此刻发现陈林芝和高博学都一脸淡定,好像见多识广的样子,这让丘年有些受伤。
丘年从木架上拿起一件小杯子,告诉说:
“宣德年间的蓝雪花酒杯,入手这东西花了我不少钱,早些年港城有件宣德蓝雪花大碗,在港城卖出了三百七十万港币的天价,不过我这件足底磕碰过,在故宫里找老师傅帮忙修补了,几乎天衣无缝。
还有这件雍正天蓝釉盘,算是我第一次捡到的大漏,前几天有人愿意出七万块,我不乐意卖,港城有件雍正天蓝釉团寿心莲花式盏托,也曾拍出三百多万港币的高价。
你们小心点随便看,陶瓷算是我的老本行,师傅专门主攻这方面,我请他帮忙鉴定过,绝对没有疏漏的可能性。我这价格虽然高,但只卖真货,和那些只懂坑蒙拐骗的骗子不一样。”
东西的价钱比陈林芝预想中高。
他属于圈外人,不知道所谓的港城“四大古董商”,近年来已经开始大肆炒作祖国的文玩珍宝,尽管效果不佳,消息传到内地这边,还是让倒腾老玩意儿的一小撮人兴趣大涨。
在那之前,尤其是七十年代,很多人直接把古董当废品卖,到这1985年许多人已经开窍。
固然存在着捡大漏的可能性,但是陈林芝眼光不行,也没鉴定行业的积攒和底蕴,所以旁人拿明货试图卖给他,价钱自然低不到哪里去,至少从这个年代来看,都属于市场行情价。
高博学在一旁傻眼了。
满脑子都在想着,难怪丘年敢说往外移民,到港城谋发展,一个老物件居然能卖这么多钱,确实跟一穷二白的普通人不同。
比如那件据说有人愿意出七万的盘子,在高博学看来其实就那么回事,还没地摊上的新盘子造型色彩漂亮,算算价钱却是他几十年工资。
他一年工资才八百多块人民币,额外能凭借厂长儿子的身份捞些油水,仅此而已。
顿时后悔起早年报考大学选错了专业,心想看似没人关注的行当,竟然这么挣钱。
丘年怎么说,陈林芝就怎么听,明白是想借机抬价,他笑着点破说:
“收藏这行水深,人家左手倒右手,很可能只为了赚个噱头,那价钱不能当真,即使港城卖出高价,到这里又不一样了,没办法把东西带出去,肯定要按照当地行情来计算。
现在愿意卖的人多,愿意买的人少,标个天价,有价无市有什么用,还是实打实的钱更靠谱。”
被外面传来的消息刺激到,内地古董贩子们开始飘飘然,老玩意儿的价钱逐年攀升,以当地收入,确实往往有价无市,很多人手头屯着好宝贝,却苦于没人愿意掏出真金白银购买。
为此铤而走险,选择把内地古董,偷偷运到海外的人数量不少,这便是丘年打算学人移民,去港城经营古玩店的诱因。
丘年知道陈林芝说得不错,但自己东西被贬了,还是让他挺不舒服,难得遇到像是真能掏出钱的“老外”,这回他忍着没反驳,只说道:“你们先看,看中给我出个价,如果太低千万别好意思说出口,我这人脾气差,容易上火气。”
“行,请你帮着继续介绍,还有个问题,这些卷轴和油画是怎么回事?”
陈林芝光瞧不动手,免得被讹上说不清楚。
尽管这投机倒把的勾当不能见光,怕就怕丘年做傻事,杀敌五百自损一千,还真闹去警方那边。
丘年瞥了眼,回答说:
“有些是老师给我的礼物,有些是我在故宫跟人打交道,当面跟一些当代名家讨要过来,给些润笔费。还有和朋友置换的名家作品,油画里面有幅傅抱石的油画,他的作品在大会堂里挂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