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过去春暖花开如期而至,转眼白驹过隙山间已然是盛夏。
小溪流旁的山坳被人清整开垦成两三分田地,四周被荆棘围起来里面种着不知名的各色绿油油的小菜。
不远处原本的简陋窝棚已被改建成以梓竹为主体搭成的几座小竹屋。旁边是移栽而来的几种高矮各异的不同类果树。
屋前花费了大力气除去繁茂的草根根系,又一一将松动的泥土夯实整平。竹篾围成的篱笆墙下整圈都是盛开得正好的紫色小野花。
已是怀有七个多月身孕的如久从竹屋中慢慢地给挪出来,从第四个月开始肚子就如同吹气球般的快速大了起来,如今更是大的惊人。
从她自己的角度往下看不说腿连脚都看不见,因为一直没有停止过的强烈妊娠反应使得她极速的消瘦。
伴随着孕期周数的增加,水肿抽筋,耻骨胯骨难以忍受的疼痛,更是让她日不能安夜不能寐。
纤瘦的身子顶着巨大的肚子,可想而知看着得有多吓人。
是以每每出门的时候沈如叁是交代又交代,叮咛又叮咛让她千万不要独自一人出去,实在坐不住就在屋里原地转两步就好。
生怕她在他出门的时候有什么万一,比如会承受不住腹中的重量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前栽倒,只是光想到那个后果就足够让他心惊肉跳的。
平时为了安抚三哥他焦虑不安的心,再来她也怕如今身子不便,脑子还时刻呈浆糊状的自己发生什么意外时,来不及反应过来保护好腹中的孩子们,所以努力控制压抑自己能不出屋子就尽量不出去。
今天出了房门还是这个月的头一次,逼仄的屋里待久了让她的心情着实太过难受。
再者心中日渐增加的恐慌,还有未曾对三哥言明过的忧虑,都让她一度觉得自己快要喘息不过来。
教养孩子不易,可哪曾想仅仅只是孕育和生产就这般难啊。
……
深山里的酷暑并不是那么炎热难过,半卧在山后侧的竹屋即使在正午时都还觉得很是凉爽。
感受着拂面的清风,深嗅了口还带着小野花芬芳的新鲜空气,让一直犯眩晕的头脑总算有了片刻的舒坦,如久的小脸上终是带了丝难得惬意的笑容。
曾洁白如玉嫩滑的脸蛋上,鼻翼两侧冒出了点点深褐色的雀斑,不好看可却也称不上难看,尤其是此时此刻当她露出甜美笑容时无端让人觉得惊艳,那是不容亵渎的神圣般美丽光晕独属母爱的光辉。
只见她圆鼓鼓的肚子上突然印出了一只小小的脚丫子形状,如久将手覆上轻柔的抚了抚笑骂了句调皮捣蛋鬼。
手下的衣服并不顺滑,甚至可以用粗糙来形容,这蔽体的衣物还是三哥好不容易发现的,是种类似麻的草丝,几经绩绞搓揉研究了两月才终于制成让二人终于告别了皮毛草衣。
想到这,如久的笑容不由顿了顿,他们大人也就罢了总是能将就忍受,宝宝出生后那般浑身肌肤都那么娇嫩的小家伙们又怎么受得住呢?
也不知为了这事接连几日出门去的三哥,也不知今日会不会有所收获啊。
“九儿!你怎么出来了?”
惊诧的声音突兀的大声响起,吓得愣神中的如久心跳都不期然的加快了几分。
快速朝着她跑来的沈如叁,晒得身黝黑的样子不再似贵公子,满脸的胡须怪异的服装更像个活脱脱的深山野人。
瞧她不断顺抚着胸前的动作,已跑至跟前的沈如叁被唬得一跳,焦急的接连询问,“可是又犯头晕恶心了?还是孩子又顽皮顶着你了?怎么样啊是不是难受的厉害?走,三哥这就扶你回屋里去。”
“我是被三哥你给吓得。”
停下手中的动作改为托腹,如久留意到他身上多处的划伤,右手肘不仅衣服破了个洞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