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采这香薷有何用处?”蔡恒和张和跟在后面,见他折了一枝野花,便疑惑地问。
“这下面有铜矿。”韩端兴奋地摇了摇手中的花朵,“这叫铜草花,有它的地方下面就有铜,地镜图云,草茎黄秀,下有铜器,你们看,这些杂草的茎干是不是都发黄?”
韩章气喘吁吁地爬上山来,正好听到韩端这话“有铜又如何?开采出来还得冶炼,制成铜器之后也不好卖,别到时亏了人力物力进去赚不回来。”
“谁说我要制成铜器来卖?我铸钱难道不行?”
“铸钱?”蔡恒插了一句,“若是在几年前,铸私钱倒是有利可图,但现在已经不行了。以前会稽四大姓都铸私钱,现在连铜冶都放弃了。”
“究竟是何原因?”
韩端急忙追问,这可关系到他的发财大计,要是其中有不可抗拒的理由,那他的发财计划就要胎死腹中了。
“还能有什么原因,肯定是赚不到钱,人家才不干了。”蔡恒其实也是那种没有多少见识的乡下人,并不知道其中原因,所以只能这样作答。
倒是韩章虽然年轻,却是有些见识,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铸钱并没有六郎想象的那么赚钱,铸一千好钱,铜价成本就要超过五百,再加上人工,根本就没什么赚头。前齐之时,齐武帝就曾命人铸得一千万钱,但最后却因为成本太高而不得不终止。”
“前梁武帝同样铸钱,但他铸的是轻钱或铁钱,偷工减料,所以才有得赚,民间铸私钱,也都是仿各朝的轻钱铁钱,要不然同样没钱赚。”
“到了我朝,文帝又铸五铢钱,此钱铜质优良,既宽且厚,铸造精整,私钱如果照此铸造,说不定还要亏钱进去,所以就全都不干了。”
“原来如此。”韩端终于明白,原来是铸假钱的成本太高,所以没人干这行了,但他觉得自己来干的话,应该还是能赚到钱。
自己开矿冶铜,铜价就能省下一半,至于人工,别人都是用模范,要融化、浇铸、裁切、打磨,人工费用自然居高不下,但他完全可以不用浇铸而改为冲压。
用冲压法铸钱有两个难点,一是模具,二是动力,但在韩端看来,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