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想要逃离这片屠场之时,却赫然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衙前大街的街口处,已经树起了一片盾牌。
火光照耀下,盾牌缝隙间的枪尖闪着星星点点的寒光。
“弓手!抛射!”
火炮声中,一道高亢且冷漠的声音响起。
豪强们仓促之间组建起来的“义卒”,除少数头领着甲之外,其余全是布衣,只一轮箭雨,便对其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韩氏狗贼!”谢缄双目充血,目眦欲裂,“终有一日,你会不得好死!”
府衙围墙上,韩端探出头来观看片刻,漠然下令“停止炮击,韩忠,这是你立功的时候了!”
“喏!”
围墙下的阴暗处走出一个全身着甲的中年男子来,抱拳应喏。
火把照耀之下,只见此人身高七尺,颌下一部半尺长髯随风飘拂,脸上一道疤痕使得他看起来异常狰狞。
他握了握手上长槊,正要迈步而出,却听得韩端又道“我要看到孔奂、谢缄和所有家主的首级!”
“抒古,你率一千人为其殿后,收纳降卒!”
仍在震惊当中的蔡抒古回过神来,领命率兵出击,片刻过后,衙前大街上,便响起了一阵阵“跪地免死”的喊声。
韩虎儿从围墙的另一端急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掩藏不住的欣喜。
去年他和韩竞奉命督造火炮,后来火炮停造之后,韩端便让他们改造虎蹲炮,并在冶山训练炮手,如今虎蹲炮一亮相,便展现出它巨大的威力。
每一门虎蹲炮装填一百枚铁丸,两百步内能够轻松洞穿铁甲,面对这些无甲乱兵,杀伤力堪称惊人。
“郎主,此间大局已定,我带人去大营援助韩竞吧?”
“不用了,他带了十门炮去,难道还对付不了数千乱兵?”
有虎蹲炮在,别说是这些连刀枪都不齐全的豪强荫户部曲,就是陈国中军来到,也绝对讨不了好。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衙前大街的战斗刚刚结束,正在打扫战场的时候,郡尉虞或便派了人来禀报,称大营战事已经平息。
有虎蹲炮在一开始便制造出的巨大震慑,能够这么快结束战事也不足为奇。
虞或在郡兵大营设下埋伏,乱兵冲入之后便关门打狗,数千人竟无一人逃脱。
“传令各部!打扫战场只须收拢兵器铠甲,尸首暂时堆放原处,明日一早由民壮运至城外焚烧。”
“所有俘虏送至大营关押,留五百郡兵看守,其余将士各回本部,立即造饭吃食之后,于城南门外集结,兵发东山!”
军令刚下,蔡抒古便匆匆走了进来,向韩端禀报道“郎主,刚才我问过俘虏的僧人了,他们说云门寺的僧首智信现在谢家宅院。”
“那你还不赶紧派人去将他捉来?”
南北朝时期道教和儒教势微,佛教极度兴盛,而僧人内部地位却悬殊巨大,且教义混乱,僧人作乱之事层出不穷。
延昌四年515年僧人法庆、惠晖自命“新佛”,创“大乘教”并起兵作乱,两年内席卷冀、瀛二州,百姓大受其害。
一个有名望的僧人,很容易发动无知百姓和信众参与叛乱,所以韩端断然不会让云门寺僧首智信逃脱,留下无穷后患。
“立即去谢家宅院,将智信的首级取来见我!”
蔡抒古去得很快,但还是晚了一步,半个时辰不到,他又派人回来禀报,说在谢家宅院内并未找到智信。
“好狡猾的老贼秃!”
韩端低声骂了一句,衙前大街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随即蔡抒古就带人去抓捕,不想还是没有将其抓获。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这老贼秃肯定没有逃远!”韩端转过头来,大声下令道“刚才的命令取消,所有将士,全部赶至谢家院子所在的坊里,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