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心思百转千回,一时不知如何辩解,任凭岳帝和宁王一党的大臣对他口诛笔伐。
想明白了这一出戏码的真正目的,唐宁这才出声。
“陛下,既然和这些信还留在东宫。且都是一些儿女情长的闲话,又如何谈到勾结呢?况且,陈塘只一百夫长,如此重要的信件,他又从何而知?是真是假,为何不见陈塘当面对质?”
“好,既然你想对峙。那就对峙,到时候,看你还有何话说。来人,带陈塘。”
“报!”外面一人匆匆而来,直直跪倒在地,疾呼“陛下,陈塘遇刺身亡了。”
没有人注意到进殿通报的是何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陈塘死了”这件事上。
有人心里松了口气,有人面色难看,有人心有焦急。不管心里是何种心情,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唐宁。
唐宁扫了一圈同僚,淡笑不语。抬头看着高位上的岳帝,
“那大将军倒是给朕一个解释,陈塘在天牢数日,安然无恙。为何大将军一来想要对峙,人就死了?”
岳帝吼得嘶声力竭,眼中满是失望。像极了一对信任多年的兄弟,到头来才发现兄弟的恶劣面目,满心的不敢置信。
唐宁抿嘴,心里升起一股凄凉。原来,陛下终究还是容不下他,容不下唐家。
“于北岳、与陛下,唐宁问心无愧。陈塘之事,也与臣无关。”
唐宁没有过多辩解,说完之后,双膝离地。起身立于大殿中央,身形笔挺,顶天立地。
“好一个问心无愧。你唐大将军当真了得,父亲在朝堂呼风唤雨,女儿在武林只手遮天,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问心无愧。
拒绝北上,津州之地只知你唐宁,而不闻朝廷恩惠。你的好女儿,挑唆武林各派与朝廷对立,你也敢说与你无关吗?
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是你唐家的呢。”
“陛下,天下是黎明的。”
“住口,天下是百姓的,那大将军告诉朕,朕成了什么了?”
唐宁见岳帝眼中的怒火烧到了极致,便没有再激怒他。低头叹息,默不作声。
满朝的文武百官跪了一地,齐呼“陛下息怒!”
唯独唐宁站着,与皇帝四目相对。眼神淡定无波,坦然而无畏。
岳帝心惊,如今的唐家宁,再也不会那个只要他动怒,就委曲求全的师兄了。也学会了漠然,学会了坚持。
可是越是这样,岳帝就越是恐慌,越是想除之而后快。
岳帝一怒之下甩袖连开,唐宁拖着沉重的镣铐走向天牢,下满朝文武百官沉默不语。
户部尚书梁次之扶着丞相杜思衡,站在大殿门口,看着唐宁离开的背影,满面愁容。
“大人,咱们要相信将军。”
梁次之也是意外的。他也没想到唐宁能在这个节骨眼你上跟陛下对着干。
杜思衡摇摇头,他说“咱们相信,有什么用呢!陛下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哎!老夫这把骨头,也不重用了。
次之啊,你还年轻,多跟他们年轻人走一走。虽说我老了,但是这一段路,还能坚持。”
梁次之皱眉,看着慈祥的老人,没有放手“老师,虽然您不允许,但我终归是学生。这一段路,您陪我走了许多年。如今,换我陪您,仅此而已。”
杜思衡无奈,笑着摆手“今日你先回吧,老夫要去看个故人。”
梁次之明了,他是要去天牢看唐宁,又怕连累自己。
他倒是不怕连累,只是想到,如果他去了,对将军而言,或许只会雪上加霜。
“行。那学生告退,您自己去,顺便帮学生带个好。”
看着梁次之胖乎乎的眼睛里一片澄澈,杜思衡欣慰地点头,笑着应了一声“好”。二人便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