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但困倦还是压过了不适,在不知不觉中,陈简斜靠着马车的木栏,陷入了沉睡。
“他睡着了吗?”坐在他对面的华灵燕问少女。
“好像是,这样颠得不痛吗?”少女像是在自言自语,同时慢慢挪动陈简的身子,让他把脑袋靠在自己的大腿上。
“还真是幸福的小子。”华灵燕笑眯眯地说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但我清楚,我要照顾他。”
“是吗?”华灵燕确信,少女一定记得些关键事情,只是她还不信任他们,因此没有说出。
少女的话语和陈简的梦境交织。他在遥远的地方听到有声音——
接下来我没法陪你们一起了。
恩人能带我们到此已是感激不尽,接下来我会带她离开这里的。
你们准备到哪去?
不知道,或许去南林。
那边很乱。
我会想办法的。
好,过两天我送你们过渡口,之后你可要努力。
……是谁在说话?
陈简迷迷糊糊。这是之前那个陈简的记忆,他似乎跟人约定要带少女去一个叫“南林”的地方,那个人是谁?他不是说过两天后送我们去渡口吗?为什么现在不在我们身边……
在陈简睡着的这段时间,悠然摇晃的马车已经绕过乾山,北面的寒气离他们愈发遥远,而南方温润潮湿的空气渐渐浸满他的全身,当深夜最冷彻的寒气刺进陈简的骨髓时,他猛地惊醒了。
漆黑的夜空,身边此起彼伏的平静呼吸声。
他马上知道,今晚他们睡在野外。
他和少女被安置在马车上,两人正好把狭窄的空间占据。精致的脸蛋正轻轻吐出温热气息,让陈简不禁耳根发红。他又兴奋又害怕地端详着少女的脸庞。
她的皮肤太光滑,陈简忍不住轻轻抚摸,但他最终没这没做,而是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蹑手蹑脚地跳下马车。
“你醒了。”斜靠在树上休息的华灵燕立刻说道。
陈简被她吓了一跳,他连忙转身,对上华灵燕的视线——他马上松了口气,华灵燕并没看到他刚才在做什么。
“嗯,醒了。”陈简说。
“这是怎么回事?”华灵燕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个木块。
“什么?”
月光太暗,陈简走上前。
令牌,一块木雕鎏金的令牌,金纹非常细腻,是出自顶尖工匠之手,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流淌出龙的形状。
“这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华灵燕接着强调,“我们没搜你身。”
“这是我的吗?”
“从你身上掉出来的。”华灵燕不置可否,“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好像有点印象。”
陈简皱起眉头,用前世的知识结合现世的回忆。
金色的、令牌、雕刻的是龙,龙头顶着一朵绚丽绽放的金紫红花,看上去排面不小。令牌中央还有个奇怪的字,但陈简认不出来,大概是篆书那类的古老语言,左右分别有三撇,中间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陈简摇头。
“这是锦衣卫的牌子。”华灵燕的结论让他大吃一惊。
更让他吃惊的是接下来的话——
“而且是公主直接管辖的卫队。”华灵燕把牌子拍到他手上,“你是锦衣卫的人,还是恭莲队的。”
这两个词立刻激活了陈简的回忆。恭莲队……没错,那是倾莲公主的军队,成员是各地寻来的孤儿,各个武功高强,忠心于公主,是锦衣卫最精锐的部队之一。
我是其中的一员?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在见到你们之前,”陈简缓缓说道,“还有一个人跟着我们,这个令牌可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