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简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经历了新的刑罚。
他不知道那种刑罚被叫做什么,只感觉身体前后同时被两面遍布尖锐铜针的石板挤压,生锈的铜针刺进身体,有些针尖被骨头压歪,心脏被捅出了数个窟窿。
石板很快分开,他身体一轻,汩汩鲜血穿透骨骼和皮肤顺着铜针流出,不断滴到地上。
他低头注视完好无损的身躯,闭上眼,却是满目疮痍。
虽然痛苦,陈简却感到由衷的喜悦——身体恢复到四肢完全的程度,依旧不用饱受忏悔刑的煎熬。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把眼泪和鼻涕都清理干净,吸着鼻子望向北方。
黄哀眠会把白夭带到什么地方?他带走她想做什么?
陈简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这个浑浑噩噩地生活这么久,他都快忘记白夭是位女性。
“白夭!黄哀眠!”陈简在山林大喊,那些闻声受惊的动物立刻逃得远远的。
长出了人的模样后,他就很少再受动物袭击了。
动物们明白,双脚直立的野兽相当残暴,他们不仅有强大的力量,灵巧的双手,还有各种无法模仿的残忍手段。天性警告它们,最好不要与这种东西为敌。
陈简一边高声呼喊,一边观察动物们的行踪。
黄哀眠经过的地方,动物们肯定都会暂时被吓跑,就像它们对陈简的反应一样。
凭借这点,陈简很快在脑海中勾勒出一条断断续续的路线图。
“应该就是往这边走了……”
陈简自言自语,弯腰在地上寻找踪迹。
滚烫的气浪迎面而来,土壤反射的红光将脸照得炽热。
他突然抬起自己的脚,想知道长期行走在如此热的土地上,脚板会变成什么样子?
脚板下早就长出了一层厚实的黑红结痂,凑近能闻到烧焦的味道,陈简轻轻碰了一下黑痂,大脑无法感受到任何信号。
脚板早就失去知觉,其他人应该也一样。
刚才一直在沿着平坦的地面寻找踪迹,意识到这点后,他觉得黄哀眠不一定会走“正常的路”,就算遍布锋利砾石的散石地,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踏上。
搜寻踪迹的难度徒然增加,不过陈简没有气馁。
黄哀眠没有走远,至少现在还是如此。
黄哀眠——李匡世——感觉世上的确存在缘分的红线。
他第一次杀人在十二岁将把自己从迷惘之途拯救出来的白崇懿医生杀死;到了炼狱,他遇上的第一个女人竟然也姓“白”。
这是他把白夭拖走后才恍然反应过来的事实。
从现代伦理观念来说,杀人无疑是罪无可赦的行为,何况他是有所预谋的杀害,甚至无法用“过失”来逃避死刑;穿越到名为西朝的古代后,他以为这里是乱世,可西朝却一派祥和,杀人同样不被允许,这一度让李匡世相当苦恼。
不过后来,境况彻底逆转了。
杀人?炼狱甚至不存在杀人的说法,所有人都不会死,所有人都永远活着,有什么地方比炼狱更像天堂?
他其实并不嗜血,更厌恶杀人时听到别人的惨叫和痛苦,只是……唯有这种途径,能让他在瞬间找到自我,将两个自己合二为一。
因此在炼狱,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灵慰藉。
他钻入之前路过时发现的洞穴。
那些人肯定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寻找他和白夭,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不过这个洞穴非常隐蔽,能拖延足够久,他并不奢望逃之夭夭,况且他没必要逃。
他把白夭摆在石洞中央,为了防止她突然复活,在来洞穴的途中,他又将她的喉咙割断了一次。
突然,一种分离的错觉从头顶降临,是劈身刑。
紧接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