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则紧紧盯着钰珉的眼睛,他能察觉到,这个姑娘已经魂飞魄散了,她藏着一个秘密,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
到底是什么?!
白夭见钰珉没有开口,索性说得更明白点:“为何在我们都中了蛊雕幻术的时候,唯有你清醒?你难道是鸟?”
“我……”
“我早就怀疑你了,”白夭目光冷酷,“我听说过,有白瞳鸟拥有幻化成人的能力,但你无法完变成人,所以装成羽民的模样,以掩盖这张鸟嘴和翅膀——我说得可有错?”
怎么办?!要被杀了!
钰珉内心尖叫。
她懊悔当时叫醒了白夭,如果是罗斯或是疯子,这两个迟钝的男人肯定不会发觉其中的异样,只会想当然认为是钰珉运气比较好,可白夭不同,她们俩同为“女人”相处的时间最长,她最了解自己的情况。
你怎么不死在瀑布蛇口中!
钰珉恶狠狠地在心中咒骂白夭,但脸上还是悬挂着恐惧和心慌,企图得到两个男人的同情——她并不认为这副长相能让他们偏向自己,总归是聊胜于无。
“琼明,真是这样?”
陈简很惊讶,但白夭的话确实让他回想起一些关键的片段,当时在所有人陷入幻境时,他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叫喊,是琼明喊的,那道声音既像人、又像鸟鸣,一时间冲击进他的大脑,在空旷而寂静的幻境中短暂一响,但很快被婴儿声遮盖,导致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幻境中存在第二个声音。
再努力回忆一下,那个声音浅浅地回荡在脑海,像一块枯木嘭的一声从水底浮出——
“你说了‘快逃’。没错吧?”白牙抓住钰珉的手,不让她有机可乘。
没错,就是“快逃”。陈简记起来了,他当时以为是幻听。
“你们弄错了……”钰珉忽然归于平静,她摇头,纤细的毛发随之摆动,“因为我是羽民啊。白夭,你是旅人,难道不知道吗?鸟怪的很多力量对我们无效,那个叫蛊雕的白瞳鸟也一样,我只听到了婴儿声,回过神就发现你们都木讷地定在原地……所以、所以才想让你们‘快逃’。”
将自己贬低为“鸟怪”,她很不是滋味,不过眼下只能这么辩解了。
钰珉从白夭的目光中看到了怀疑,同时看到了一丝不坚定,对她来说,那丝微不足道的动摇就是逃过此劫的希望。
“是这样吗?”白夭好像相信了她的这套说辞,况且她本来就没有十足的把握。
听到两人的对话,陈简陷入了沉思:
这个人——或是鸟——她的说法有没有漏洞?而且她变成羽民混入我们之中的原因是什么?调查其他人类的动向?既然白瞳鸟能越过黄沉渊,她何必大费周章?难道是想抢功劳?
“快逃”……她说了这两个字,倘若没有看到幻境,怎会知道我们被困在幻境中了?这似乎是个疑点,但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单从我们当时的状态也能合理推测出我们的神志被剥夺了,说“快逃”似乎也能理解……
陈简的灵魂好像变成了一个个小人,大家站成两派,在脑中开着一场激烈的辩论会。
“就是这样……”钰珉有气无力地点头。
白夭沉默良久,低头说道:“抱歉,是我想多了。”
钰珉感到欣喜。自己的表演无疑成功了。白夭露出内疚和释然的表情,好像在说她刚死里逃生,脑袋有些不清醒;看疯子的表情,那个老头应该完信任自己的说法,他的生存准则让他不会思考太过繁琐的事,一旦白夭认同,疯子也会听从旅人的建议;至于罗斯,他看上去摇摆不定,但她有信心能用之后的表演让他信服。
白夭搭在她的肩上,凑到她耳边说道:“就这么继续演下去,钰珉。”
她得血液仿佛凝固——不对,是倒流了一般,身体的温度顿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