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 离开(1 / 2)

终结古战场 河泽西西 2048 字 2020-12-10

“孤还以为你清楚他的事。”公主落寞地摆了摆手,“把信放回来,你可以走了。”

扁梁图脑袋霎时变得和信一样冰凉,他仿佛一个艰苦凿冰的苦工,难为地站起身。

可以走了,是指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他不敢回头,此事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何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公主从开始到现在没流露出一丁点杀意,可行宫内凄冷的空气早就紧紧揪住他的心脏,只等她一声令下送自己上青天。

快想,为何公主会问我乌汤的事?谁是乌汤?

他尽可能拖延起身的时间,终于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那个叫乌汤的男人。

“公主陛下,恕微臣脑愚,竟把一些往事忘了!”他大声说道,“微臣记得乌汤,他曾醉心于远古时歪门邪道之研究,后被国子监祭酒惩处。”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扁梁图还记得,几年前在国子监出过一档事,他并没有关注,竟不留神快忘得一干二净了。那时传闻国子监有一新人擅闯仰文阁的藏书密室,本该受到严惩,但因国子监祭酒舒询垂怜新人,便放他一马,事后究竟怎么处置,扁梁图没再听说。他觉得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可和手中信里的内容一对比,事情就大了。

为了保住性命,扁梁图继续说道“那乌汤潜入密室企图盗走国之秘法,本该判重罪,最后事却不了了之。微臣只知道这些。”

公主没有对他的言论发表态度,而是接着询问“依你之见,他为何寄此信到此?”

“应该是……警告?”他不敢把话说得太直接。

信的内容非常短——寒冬降临、北军压境。乌汤。

这何止是警告,充满力道的笔锋如同一把利刃,这封信则是一张包裹匕首的舆图,单是八个大字就充满杀气,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宣战和示威。

“警告?”公主微微一笑。

她竟然会笑。

“看来宗正卿有些老糊涂了。”

“请陛下明示。”扁梁图不知自己自作愚昧的表演是利是害,只能接着她的话茬说下去。

“孤听闻北境出了一个自称‘北境之主’的领袖。”公主轻轻的声音在静谧夜晚显得鬼魅无穷。

“苍言。”扁梁图听过这回事。

北境是流放者的聚集地,出现怎样的妖魔鬼怪都不足为奇,在扁梁图任职于朝廷的几十年仕途里,已经听说了不下六七个自称“北境之王”的笑话,他们的狂妄连螳臂当车都算不上,光是北境的严寒就能埋没他们的声响,闹出最大的动静也不过被朝廷的一封奏折打压,彻底销声匿迹,扁梁图还记得,那位北境之王扬言五个月攻入京城,结果不到半个月,就被朝廷的暗桩送上断头台,着实可笑。更何况,北境还有日复一日坚挺驻守的雪冠军。

雪冠军,因脑袋上总是累积厚厚的雪而闻名,他们是西朝最凶狠、最有耐力的军队。

“乌汤和苍言,他们是同一人吗?”

“陛下在问微臣?微臣不知。”扁梁图如实回答。

“知道孤为何找你来?”

扁梁图摇头,他确实想知道,此时身处此地意味着什么。

“孤命你今晚连夜赶往北方,一个月内取下苍言和乌汤的项上人头。”

“陛下……您说什么?”

“听不懂公主的意思?”钟烟庞政笑眯眯地问他。

扁梁图并非不会作战,他曾经也是驰骋沙场的谋士,只是以前是以前,三十岁的自己拥有的活力和激情早就被勾心斗角消磨殆尽,他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前往北境捉拿苍言——并非谋略上不行,而是体力。

谁都知道,老人前往北方是死路一条,他们要么死于疟疾,要么死于寒疾——都一样,在寒气刺骨的世界,只要露出一点破绽,就看不到第二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