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而耸人,没人能知道站在雪浪之下能听到什么——所有尝试这样做的人都被碾成了齑粉,就连血液都被磨成看不见的粉末。
北境曾经有一支叱咤风云的巫术师团体,他们准备、等待了十余年,自以为是地挑战雪啸,最终尸骨未存。苍言一面为此感到惋惜,另一面则庆幸他们的狂妄。若非他们覆灭,北境如今怎会被各种野蛮而不懂巫术的部族割据,他苍言又如何能在北境诸侯中占有一席之地?
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他暗自祈祷,视线飘到了更北方的山峦中。那些常年覆盖冰雪的层峦叠嶂在云端露出一点尖尖的脑袋和一抹淡淡的曲线,它们好似在向他招手,保佑他、祝福他。
苍言露出苦涩的笑容。
不知再过多久,雪啸就会将那座最高的山头摧毁。
南方人向来忌惮北境的流亡者,他们也不会认真观察浮在北方之尽的山脉,否则他们一定能发现,每过十余年,就会有一座高高的山头消失,随即又有新的高峰爬上云巅——这都是雪啸的杰作,最高的山受到最多北境人的仰慕,也要接受最残酷的摧残,它会被雪浪冲垮,多年的辉煌会毁于一旦。
而再过不久,眼前能看到的最高山就要经受那样的命运。
三天前,从他生活的部落传来消息,北面六十里地外已经能看到雪啸降临的征兆,一旦雪啸降临,他将无家可归,北境的其他部族自然容不下他——他们虽然都被南方人统称为“北境”,但内部却觉无团结的时期,这是南方人从未知晓的真相。北境的情况比任何一个真知灼见的西朝人想象得要复杂上千倍,他们常常为了一方圆的土地厮杀拼命,直到一方让步或是彻底灭亡。
北境的乱,归根结底来自祖先的不同。每个部族都有说不上的“血缘骄傲”。
苍言对这种现象深恶痛绝,但他无力改变北境,他生在北境,明白自己的故乡已经烂到根里了。
“还有则是狄禅宗的糜舟,朝廷派来的蒋荣、蒋贵兄弟。”
苍言点头,挥手示意士兵退下。
另外三位倒算是熟人。
“把尹萨叫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