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白山的东面是业已被苍言控制的旭州,东南则是摇摆不定的居州。惹州是通往京城的陆路要口;而居州则有机会从海上奇袭京城。西朝目前的战略非常简单,就是坚守惹州,同时加防海面。双方似乎都在等待什么事情发生,可统帅胡一却没透露一点信息,他们这些武者的任务只是帮助关口抵挡“巫术”。
“喔,看那边。”糜舟忽然吹响口哨。
沈以乐很想和他反着来,但觉得这样太过刻意,说不定会引起糜舟更强烈的戏弄意图。于是她老老实实地望向糜舟所指的方向。那是北方——这应该是句废话,长城以南目前还太平得不得了。
她不经意看到了糜舟。这个五官端正的浪子浸在最后一缕金光中,那双金色的双眸和翘起的几缕发丝都散发出夺人的光芒,一股扑鼻的草辛味沁入心田,在他的身后,是蜿蜒入海的长城,朗阔无云的天际末端是通红的火烧云,它们随着丝丝寒风扭捏出形态不一的火焰,云在动,但万物寂然。
沈以乐头一次发觉太阳落得是那么快,刚一眨眼的时间,月亮就代替了太阳的位置,静谧的月光通透了天空,顿时将明镜般的宇宙贴在她的眼帘中。
她愣了片刻,总算意识到自己要看什么。
远方,落下了几道造作的闪电,如根系般的蓝黄色耀光很刻意地停留在空中——这是北境叛军在向西朝士兵展现他们无与伦比的力量。沈以乐已经习惯了这种事,但她说不清多少士兵因为这种“神迹”而动摇。
“妖术而已。”沈以乐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
“不,不是妖术。”糜舟用毫无说服力的语气纠正道,“这是巫术。”
“不都差不多吗?反正就是那点伎俩。”
“伎俩?”听到巫术被沈以乐这般形容,糜舟不禁开怀大笑,“沈掌门,您可真会说笑,就是您口中的‘伎俩’,帮北境摧毁了平风关,让那帮家伙畅通无阻地占领墨州。您莫非知道要如何使用那种‘伎俩’,所以才不屑一顾?”
沈以乐不屑一顾,摆出冷漠的态度,想借此彻底甩开糜舟。
“我不知道如何使用,但这几天观察就能感觉到,你口中的‘巫术’和泽气有异曲同工之妙。你身为荣侠客,难道看不出来?”
“怎会。”糜舟乐呵呵道,“我应该比沈掌门更了解巫术。狄禅宗坐落北境之域,和那边的人时常有些来往,北境的一些奇闻趣事自然就传入我的耳中,如若沈掌门想听,不如今晚来我屋内一谈?”
沈以乐起身。
“不必了!”
她利落地迈开步子,一下就把糜舟甩开很远。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嗔怒不已。不知糜舟是不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越界,跟屁虫没再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