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几乎所有的罗马人都相信着尼禄是凡间的奥古斯都之神,也相信着阿尼姆斯菲亚的确能和神明沟通交流。
甚至他们都可以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确实目睹了神迹。
但那仅仅是将水变为红酒或是从鱼口中拿出一枚钱币也能被相信是神迹的,这个时代人的局限。
倘若表演上只有一个人知道魔术是虚假的话,那么知晓真相的那个人必定是魔术师本人。
哪怕借用着希腊神话中的神名,但阿尼姆斯菲亚自一开始就未曾和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联络沟通过。
他很清楚自己对罗马市民们所说的所做的皆是谎言。
同样,屋大维·奥古斯都和儒略·恺撒也该清楚地知道他们并非真正的神明。
尼禄也同样如此。
只不过是像阿尼姆斯菲亚一样,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采取的方便又有效的手段罢了。
“汝说的这些话,余可是可以直接判汝死刑的喔。”
“那就让我像苏格拉底一样去死吧,陛下。”
苏格拉底正是被希腊的雅典城邦以腐蚀青年和不信神之名而处死。
“哼,油嘴滑舌。”
“陛下您最欣赏希腊的哲学与戏剧了,不是吗?”
阿尼姆斯菲亚反问着。
“所以余才说汝狡猾啊。”
“随您怎么说好了,陛下。”
眼看着游行的车队已经在欢呼声中开入了只有凯旋式时才会开启的凯旋城门,阿尼姆斯菲亚将黄金的桂冠放置在了尼禄的头顶。
然而黄金桂冠却和少女同样金黄的长发多少有些重复,或许换成真正翠绿的橄榄枝来会更好些。
同时,阿尼姆斯菲亚又走到了尼禄的面前,随后注视着她的双眼。
“但请谨记,您只是位凡人。”
一边说着,阿尼姆斯菲亚一边将朱红色的颜料涂在了尼禄的面容之上。
在卡皮托山上的朱庇特神庙中的朱庇特神像就有着一副红色的面容。
凯旋式的主角所涂在面上的颜料正是为了表达与诸神,尤其是与朱庇特的联系。
尼禄合上双眼,仔细感受着阿尼姆斯菲亚右手在她脸上来回抹擦时的触感。
安静地等待着结束。
轻轻拭去快要流下尼禄脖颈处的颜料,阿尼姆斯菲亚用魔力将手上的颜料一扫而空。
“已经可以了,陛下。”
尼禄恋恋不舍地睁开了双眼,而随后映入她眼帘中的景象则是一片繁荣。
阿尼姆斯菲亚早已再次退在了她的身后。
无数的花瓣伴随着微风的吹拂在半空中飘动着,凯旋行进路线的各处都能看到正红与绛紫色的绸缎与布匹。
真正意义上的人山人海包夹在街道的两旁。
身后的士兵们抬着各式各样的战利品跟随着阿尼姆斯菲亚与尼禄所乘的马车,一头纯白色的公牛则被拥簇在队列的中央,等待着最后献祭给神明。
这次凯旋式比较特殊的一点是没有俘虏也没有奴隶。
但这并没有让周遭围观的人群而感到败兴,因为相较于奴隶和俘虏更加激动人心的事在他们的面前上演着。
下午时分的艳阳高挂在天幕之上,罗马城中的一切都仿佛黄金一般耀眼。
而这段时间以来战斗时的景象却就这么浮现在了车队之上的半空中。
有燃满火焰的舰队,也有两军交接的方阵。
更有轰然倒塌的如同山脉一样巨大的白垩之城,以及被屋大维赠与权柄的少女。
最终,所有的影象都隐隐指向了车队的最前方,立足于黄金战车之上的尼禄。
在普通人的眼中,这无疑是又一次神迹。
而且比五饼二鱼高到了不知道那里去。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