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屑。
婉儿毫不气馁,继续说道“愿同陛下同尝苦痛、寂寞、不甘、恐惧。陛下不高兴的时候,奴婢会努力逗陛下高兴,陛下寂寞的时候,奴婢会给你讲故事解闷,陛下伤心的时候,奴婢会听陛下倾诉您的伤心,陛下恐惧的时候,奴婢会将您抱在怀中安慰您……”
“陛下离世的时候,奴婢愿追随您长眠于地下,无怨无悔。”
司马曜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来,故意发怒道“大胆,朕是皇帝,自是无惧无畏,何来恐惧之情?这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婉儿没有解释,只是用温柔而痴缠的目光望着皇帝,司马曜一时有些恍惚,总觉得这眼神似乎很是亲切,很是熟悉,仿佛是谁,也曾这样温柔地看着自己,而自己心中,也是满满的喜悦。
司马曜最后无奈地心软道“也罢,你随我来吧……”
当年皇帝可是直接就封她做了美人的,如今只是让她跟着走?婉儿呆了呆,仍是跟了上去。
躲在一边的阿蘅也呆住了,费了那么大工夫,难道皇帝竟然不喜欢婉儿?
婉儿亦步亦趋地跟在皇帝身后,随他回到了平日起居的太极殿内。
这里她前世也很少来,皇帝基本都跟自己一起住在昭阳宫北殿内,就如同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朝夕相处,因此她对这里也并不熟悉。
司马曜让她坐下,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婉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奴婢名叫张婉儿。”
司马曜温柔地说道“婉儿,你为何要同我说那一番话,是有谁教你这么说的吗?”
张贵人心道不好,司马曜的疑心病又发作了,她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诚挚地说道“陛下,奴婢心中恋慕陛下,才鼓起勇气对陛下说出奴婢心中的肺腑之言,若是您不爱听,大可将奴婢赶走,或者直接杖杀了,奴婢决不皱一皱眉头。”
是的,这一世,她只为皇帝而来,为他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
也许是她认真的样子太过美丽,司马曜挡不住她四射的魅力,妥协道“既然如此,你就在我殿内服侍我吧,若是服侍得好,我有奖赏。”
玩过家家吗?婉儿无语,不过至少是留在了他的身边,一样是朝夕相伴,这样也实在是不错。
这一日起,婉儿就住在了太极殿边上的耳房内,与她同住一屋的是贴身服侍皇帝的女官陆氏,她亦是出身高贵,是江东大姓吴郡陆氏的后裔。张氏亦是北地大姓,张婉儿虽是庶女,血统也是极为高贵的,两人互通了家世,倒都是官宦之后,因此陆氏也对她颇为亲厚,并不因为她自荐于皇帝而轻视她。
从前都是司马曜宠着她照顾她,如今却换成是自己服侍司马曜,角度不同,看到的皇帝也不一样。
如今的司马曜,时而忧虑,时而出神,即便是坐在自己的宫室中,也是难以安心,从没有放松的时候。
婉儿奉上一杯茶,见他一脸疲惫,不由得问道“陛下,何事如此忧心,不如说出来让臣……让奴婢为您分忧。”她一个顺口,“臣妾”二字便要出口,幸而堪堪忍住。
司马曜见是她,也仍是不能开怀,含糊地说道“也就是朝堂之上,权臣势大,我忧心宗庙之事罢了,同你说,你也不懂。”
婉儿却说道“可是谢相权势过大,陛下忌惮于他?”
司马曜见这奴婢口无遮拦,不由得很是好奇,问道“都说宫中多言死得早,怎的你倒似是个不怕死的?”
婉儿自是不怕死,她继续说道“按奴婢看来,谢相年事已高,陛下尚还年轻,您就如同那初升的朝阳,始终在一步步上升,而他就如那落日夕照,虽然看起来灿烂绚丽,却实在是时日无多,您又何必过于忧虑?”
这话实在是合司马曜的心意,他老成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