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说完便“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捂住了嘴,回头望了望隔壁正在写字的“陶潜”和卞氏两姐妹,不安地问妙音道“沅姐姐,我刚才说话是不是太大声了?”
夕儿警觉地瞥了萩娘一眼,心中很是不满。
妙音却丝毫不以为仵,笑道“你也太草木皆兵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有心人呢,即便有,我相信桓郎也一定会保护好我和我的虎儿的。”
两晋时期战乱频繁,不管是高官贵族还是寻常草民,都会给孩子起个贱名,都说这样孩子好养活,就连妙音都不能免俗,在打算叫自己儿子“狗儿”却被桓玄严词拒绝了之后,只能勉为其难取了一个折衷的名字“虎儿”。
萩娘亦是不好意思地笑道“都是您太久没来和我聊天了,我连怎么好好说话都忘记了呢,江蕊那个丫头你也知道的,我问一句她答一句,一板一眼的,几番下来我连找她聊天的兴趣都没了。”
妙音忙说道“妹妹太见外了,若是你想找我聊天,便来我那好了,或者我得闲了便来找你也是使得的。”
萩娘眼中的水色一闪而过,快得根本让人捕捉不到,她一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道“正是如此呀,先前您月中要静养,我才没敢来找您聊天,如今我倒是能时时来找您说话了呢。”
她甜甜地笑了起来,小小的酒窝让她的微笑显得更加自然。
可是她面上欣喜的神色才绽放便蔫了下去,讷讷地说道“那也不行,如今您和夕儿都那么辛苦,我怎能再来给您添乱呢,还是算了,待世子长大些我再来打扰您吧。”
妙音温柔地笑道“原先我以为妹妹是和我生分了,这才不敢来见你,如今知晓妹妹对我的心一如往昔,我自然会时常来你这的,只怕妹妹到时候都要嫌我话多了呢。”
萩娘毫无芥蒂地开怀笑道“那可太好了,那便说定了,若是您得闲了,可以一定要记得来找妹妹说话呢,顺便也可欣赏一下陶先生的手笔,他可是桓郎十分推崇的文士呢。”
妙音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期盼的神色。
两人离开的时候,夕儿忍不住对妙音说道“主子,奴婢看那位臧家女郎没安什么好心,您以后还是别去找她了,奴婢总觉得她神色不对劲,似是有所盘算。”
妙音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淡淡地说道“罢了,我心中自有计较,你也无需做挑拨是非的恶人。”
夕儿毕竟年幼,不依不饶地说道“主子,奴婢不是挑拨,奴婢看得真真的……”
“好了!”妙音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夕儿,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你说了,若是你真心为了我好,以后便不要再说这些话。”
夕儿抿着嘴,倔强地一言不发,眼中却有些晶莹的光芒在闪动,她十分不解,自己掏心掏肺地对妙音好,为何她总是不能将所有的话都明明白白地说给自己听,非要让自己捉摸不透才行?
妙音回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说道“傻孩子,我并不是针对你,而是……算了,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夕儿眼中仍是一片迷茫,嘴角的线条却软了下来,孩子气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答道“主子,奴婢知道了。”
这时候的暮色已经有些重了,然还未到掌灯的时候,一路上满目琳琅的鲜花不免有些难以辨认,妙音本就是人比花娇的绝色美女,虽然前不久才生产了,面色有些苍白,不似先前那种健康的粉色,却丝毫不减她眉眼的娇媚,而她身边的夕儿,去岁看来还是个人事不知的孩子,如今即便是站在妙音身边,也可算是别有一番动人的情态,各有各的曼妙之处,竟是丝毫不逊色于妙音本人呢。
桓玄回到萩娘的院子门前之时,看到的就是这两个绝色美人前后迤逦而行的画面,欣赏美人优美的姿态,比起赏花更为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