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没有能逃过卞范之的眼睛。
卞范之先是微觉诧异,但想起先前那军士说的,两人是相拥而眠的话语,心中不觉有些了然。
如今世风混乱,男子间的依恋之情,尤其是在军中,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世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已。
他沉吟了一番,便故意对采棠说道“你不愿说,倒也无妨,如今此事只有我的心腹知晓,一会若是你们还是不招,我便将你们二人带去府衙中,好教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大刑伺候’,你们便知道,如今这小伤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他转脸对竺法汰说道“此处实在是不得清净,不如请您随我去琴房,我们继续下完昨日那一盘残局如何?”
他一挥手,采棠边上那扶着她的家奴立刻松开了手,她一个没站稳,立刻便扑倒在了地上。
先前因是有人扶着,她怪异的走路之态也难以被注意,这一放手,却见她背后的素衣已是透出了丝丝殷红的颜色,从里至外,即便是这桂树环绕的小院中,仍是可以清晰地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自七岁被谢家收留,至今近十年,她何曾吃过这样的苦?
寄奴眼见她疼得泪水盈盈却强忍着不出声的样子,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早就忘了自己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会喜欢她,绝对不会娶她的话,眼前反复浮现的,只有她含笑含情的眼眸,和永远甜甜糯糯的那句“寄奴哥哥”。
几度出生入死,始终在自己身边陪伴的,永远是这个可怜的傻丫头。
他下定了决心,便张口问道“若是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您的话,您可会真的放了我们?”
卞范之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转身正色道“以我家族之名起誓,若是你说的话合情合理,令我信服,我自是会放了你们二人。”
寄奴瞥了一眼竺法汰,问道“那竺法汰大师呢?”
竺法汰闻言,眼中流露出一丝黯然。
他这么说,虽然是为了和卞范之谈条件,但其实反而是害了竺法汰。
卞范之原先只是怀疑,如今却是完完全全地肯定了,这一切都是和竺法汰有关的。
小鱼小虾他许是会放过,竺法汰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让他离去?
果然,卞范之闻言已是笑道“大师与本官是莫逆之交,原本就没有想要为难他的意思,你这小子,还是先顾着你自己的小命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