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大声喝道“那几人就在此处,你们从那边进去找。”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马往外走去,不断地吹着怀中的哨子。
一时间,火光四起,远远的地方更是传来了狗叫声。
寄奴无奈地望着刘怀敬,略带责备地问道“你怎么了,为何突然大叫?”
刘怀敬惊魂未定,指着“那东西”说道“兄长,这……”
寄奴和萩娘一起借着月光看过去,原来是一根还没完全腐烂的人腿骨,筋连着筋,故而方才才会绊倒了刘穆之。
萩娘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转身吐了出来,方才强忍的反胃之感倒是好了许多。
她见远处火光几乎有合围之势,而猎狗的吠声更是此起彼伏,不由得叹道“寄奴,看来我们是跑不出去了。”
寄奴亦是心中了然,冷然的月光洒在他脸上,却见他没有一丝不安的情绪,反而微笑道“还真是呢,不过,萩姐姐你放心,便是拼了我的性命,我也定然会护你周全,大不了……大不了,我们死在一起罢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觉得什么异样,反而觉得十分地平和,十分地安宁,似乎,自己长久以来的愿望也不过如此而已。
采棠虚弱的微弱笑容似是在他面前一瞬即逝,他此时终于明白了,采棠当时来找自己时的那种淡然心情。
不求君怜爱,不求君偏宠,只求同生共死而已。
萩娘眼圈一红,只觉得他握着自己的那手,竟是温暖无比。
寄奴却是毫不留恋地放开了她的手,抽出了藏在行囊中的佩剑。
刘怀敬仍是傻傻地坐在一边,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寄奴低声喝道“怀敬,不过是个死人而已,活人我们尚且不怕,怕什么死人?”
刘怀敬一个激灵,忙挣扎着站起,却仍是神不守舍的样子。
寄奴无奈,只能对萩娘和刘穆之说道“你们一起站在我身后,千万不要远离我。”
他问刘穆之道“我见您平日常用一把小刀切草,这刀如今您便取出来,若是有人靠近,便照他眼睛,头部等要害戳,能缓得一时是一时。”
刘穆之一愣,刚想反驳,自己那刀虽是精致无比,却是从未见血,也没有开刃,平时只是用来数蓍草用的,不是“切草”的……这是祭祀用刀,大约是戳不死人的。
却见萩娘面无表情地从怀中取出一支钗子来,柔声说道“不用担心,我这也有防身之物,若只是一两个人的话,应是不敢靠近我们的。”
刘穆之心中微动,便不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而是老老实实地取了刀出来,对寄奴说道“我明白了,您放心就是。”
寄奴又望了刘怀敬一眼,叹息了一声。
此时已不是责备他的时候,自己怕是要和这一整村的人以命相搏了。
要是刘毅在就好了……这家伙,怕是又不知道去哪儿偷懒去了。
火光还很远,然而狗吠声却是越来越近。
寄奴心中无比紧张,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剑柄,只觉得这冬夜的冷风中,自己鼻子上竟是有一滴汗流了下来。
果然还是狗鼻子灵敏,倏忽间,便见草丛中窜出两只又大又黑的猎犬来,身后跟着好几只略矮的。
虽是已然被驯化成了家犬,这几只猎犬的鼻子和眼睛,以及獠牙还是保留了狼的特征,看上去十分吓人。
狼是群居性动物,这几只狗竟然也不例外。
它们见寄奴手中有武器,全身又散发着浓重的杀气,竟是不敢上前,而是扯着嗓子嚎了起来,似是在呼朋唤友。
萩娘见状,忙对寄奴说道“寄奴,赶紧动手,若是它们将这附近的狗都唤来了,可就难办了!”
寄奴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