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摇头道“我不想再等了,如今我的打算是尽快挥师入京,先把小皇帝拿住再说,一旦我们名正言顺了,后面那些小鱼小虾再怎么闹腾,也是成不了气候的。”
妙音忙劝道“妾身倒是也赞同卞范之的意见呢,如今虽是拖了许久,众人都有些颓然,然而此时不打还好,若是吃了败仗就更为不妙呢,卞范之说的没错,京中不可能没有准备,万一我们这一仗输了,抑或是变成了拉锯战,那对士气,对军心更是不利。为今之计,还是要一方面去劝诱那王恭,另一方面要低调地去压下荆南那些叛军。”
桓玄皱眉道“你这语气,怎的和那个卞范之一模一样?”
他语中的埋怨之意很是明显,妙音不由得失笑道“夫君说笑了,那位卞郎妾身连见都没见过,只不过是从事理上去分析,就是该如此才是上佳之策。夫君,两军对垒,为将为帅者是最关键的,您一定不能心乱。妾身以为,如今离荆南最近,又有兵甲的就是南康和庐陵了,南康有卞范之,庐陵有您的从弟桓修,这二人一起出兵,应是能将那些乱贼给剿灭,您不如放宽心,将此事全权委托给卞范之去处理,免得您为之劳心。”
桓玄拧起了眉毛,却是赞道“对了,庐陵有桓修在,再妥当不过,另外鄱阳有桓振守着就够了,还能调拨庾氏兄弟去平叛,沅儿,你这计策,实在是不错。”
妙音见他只字不提卞范之,不由得秀眉微蹙,提醒他道“夫君,所谓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你真的对卞范之放不下心来,不能信任他,倒不如暗中命人将他杀了,另外派人去驻守南康。”
桓玄虽是厌烦了卞范之的战术,倒也不是真的完全不信他,听闻妙音的建议,不由得笑道“沅儿你也太心狠了,虽则他有些不是之处,但又何至于要杀之而后快呢?此人十分聪慧,大是可用之才,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实在是不忍杀之啊。”
妙音闻言,心里却是十分不以为然。
若认为他是个可用之才,那便应该信重他才对,明知他聪慧又有能力,却不从他的建议,不重用他来平叛,那和没有此人又有何异?
更何况,多才之人难免多心,若自己是那卞范之,听闻了郡公跳开自己,反而派桓修去镇压叛军的消息,只怕心中不知要作何感想呢。
想到这里,她忙又劝道“即便是这样,您也不能对那卞范之不闻不问,倒不如派人嘉奖他一番,再送些惠而不费的奖赏给他,好令他心安才好呢。”
桓玄不屑地挥了挥手,笑道“不用,偏你们女人那么多事,他又不是女子,怎会因这等小事与我置气,更何况……”
他想起妙音的身世,忙住口不言,掩饰地笑了笑,却不再继续了。
“什么!”唐云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瞪眼道“这消息可当真?”
唐瑄恭敬地答道“今日一早,府中下人便将这封信送了过来,说是在花园中捡到的,上面穿着一支羽箭,虽是看上去十分诡异,但这信却是言之凿凿,侄儿反复看了许多遍,觉得很有可能是真的……”
唐云犹在沉吟,唐瑄却着急地劝道“这写信之人对南郡公的行踪了如指掌,更是对我们两族的恩怨清清楚楚,如今南郡公正在夏口,故而侄儿认为这消息应是无误,叔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庐陵历来都是军事重地,屯有重兵,若是那桓修真的举庐陵之兵来攻,单凭我们的兵力,只怕根本无法抵御啊。”
唐云闻言,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无比忧虑地说道“却是没想到,这桓玄这般当机立断,我本是料他不敢轻动夏口之兵,且只派人查探了南康郡的动静,谁知他竟然剑走偏锋,令桓修这莽夫来扰我。”
形势比人强,现在已经不是纠结着权衡得失的时候了,若是桓修倾力来攻,只怕不止五万之数,即便只带一半,少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