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之双目赤红,细白如葱的指尖牵起穿在自己身上的公主裙,不禁眼泪掉落下来。
“哈哈哈……”
她失心般的笑了起来,越是笑,那眼泪越是掉得多。
委屈,挫败,欣喜都在这一分钟幻化成了她的眼泪,不要钱似的掉落。
“公主裙?”沈锦之放下裙角,她皱眉笑道:“不错……这粉嫩嫩的确实不错。”
是啊,一个只有五岁智商的低能儿,对这些粉嫩嫩的东西,有什么抵抗力?
若是真有抵抗力,那么这身裙子也不会此刻出现在自己身上。
沈锦之吃力的抓着浴室的门把手站起来:“看来,自己现在已经是个低能儿了。”
说起低能儿,沈锦之脑海中反复出现前世那些人伪善险毒的面孔,怕被自己这个拖油瓶拖累。
那些……在背后不厌其烦的用自己的嘴一边一边的去宣传自己是个傻子的事。
沈锦之勾唇一笑,但那娇媚清明的眼里,透露出一抹精明,“恐怕,现在全世界都已经知道了,沈家长女沈锦之是个傻的。”
前世,自己变成个低能儿后,只是须臾几年之间,沈妮每天来,都会给自己唱一个小曲,说是大家编的。
“傻子配瘸子,俊男配美女,沈家五岁低能儿,配上傅家大瘸腿,天生一对!”
她不紧不慢的从小嘴里吐出这几个字,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暴躁,要是此刻有人在场,就会发现此刻的沈锦之,她眼里所覆盖上的寒冰,足以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傅淮,实在抱歉,拖累你了。”
虽然沈锦之不知道傅淮是谁,但沈妮总在她身边念叨,他除了长相上占有优势,剩下的都是他生而为人的缺陷!
家里老大,还最不受宠还是在傅家最没有家庭地位的一个人,每天过着可有可无的日子,就连那双腿也是被自己的母亲差人打断的。
他的一生,一事无成,还输得一败涂地,过的生活就犹如一条丧家之犬,处处被打压,被欺诈,就连亲生父母都避之如蛇蝎。
沈锦之拧开水龙头,尝试洗去手臂上花花绿绿的口香糖贴画,嗤笑道:“难道我过得比傅淮好吗?我的生活,比条丧家犬都还不如……”
每天在荤臭、肮脏、冰冷的地下室里过着苟延残喘犹如废人般的生活,她就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脏乱犹如乞丐。
还得接受亲生姐姐的凌辱,那一刀……一刀从肌肤上划过的痕迹,那血肉翻滚直至模糊不清疼痛无感的时候,就好像一块烂肉腐肉,被死死的固在了砧板上,待人宰割。
“这样一说,还真是除了我,没人可以配得上傅淮了。”
沈锦之秀眉今天不会数不清皱了多少次了,“话说回来,如今的我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傻子,那岂不是不是在这一世的傅淮也已经被别人套上了那一段歌词?”
还没来得及多想,门外响起一阵中年妇女大声喊叫还夹杂啜泣的声音。
“小姐,我的大小姐啊!你到底去哪里了啊……”那声音深浅不一,“万一要是跑出去了,可说不准要再被别的孩子给揍趴下给抬回家……”
什么?
浴室里的沈锦之笑了起来,她居然不记得发生过被人揍到用担架抬回家来这一回事?
不过柳婶既然说过了,那就应该是真的没错了,毕竟她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妈子了,对自己比亲闺女还好。
这要是自己还清醒着,怎么可能会被揍?若是对方敢朝自己挥拳,沈锦之敢保证,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反击,并且还要让那个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是如何东升西落的。
“锦之!”
然,她话音一转细语,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得去告诉老爷和夫人。”
沈锦之一顿,这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