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承这手艺呀,跟你还差着好些呐。”
炎颜慢悠悠剥瓜子壳:“火候都是慢慢煲出来的,不打紧,多磨磨就有了。”
那些脑满肠肥的贵人老爷,又没长着穆娟儿这般剔透的心,懂个毛。
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打发走最后一波客人,小院终于安静下来。
帮工的几个后生领了这一日的工钱,连厨房院子都给洒扫得干干净净的,勾肩搭背喝酒去了。
毕承把收回的订单尾款,沉甸甸的两代金子放在桌上,看着桌边坐着的两个女子直傻笑。
忙活了两天,一辈子的嚼用都赚够啦!
师父她简直就是颗摇钱树!
摇钱树面无表情,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地啜。
毕承:“……”
穆娟儿:“……”
咋还是不高兴啊?
好叫人担心,好叫人心疼,就是不知该咋办。
炎颜抬起头,落日余晖透过木窗,投在她对面浅黄的粉壁上。
站起身,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今日辛苦了,你俩早些歇着吧。”
从始至终,炎颜就没看过那几个金袋子。
毕承和穆娟儿在桌下碰了碰彼此的手。
炎颜没留意他俩的小动作,微垂着眉睫,往门口走。
一只脚才跨出堂屋门槛,就听得深巷里传来清脆蹄音,有车轿在小院门外缓缓停住。
炎颜猛地抬起头,紧张地回身看向毕承:“快,准备招待贵客!”
“啊?嗳!”毕承和穆娟儿慌乱起身。
他俩从没见过炎颜这般慌乱过。
……来的谁啊这是?
小院中央摆着两把藤椅,一张小藤几。
其中一张椅上,坐着位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上穿着藏青的灵芝纹纱缎长衫,中等身材稍显富态,肤色出奇的白。
因为皮肤特别白,衬得他那张算不上特别出色的长相,多了几分温润和善。头上戴着同色高巾,帽额正中,缀了块色泽温润的白玉。
男人神态安详温雅,不像一城首富,倒像个致仕的文官。
唯一露财之处,便是他掌中把玩着一只黄金三足衔币蟾。
中年男人与毕承相对而坐,俩人正在交谈。
背后的管家规规矩矩站着。
炎颜伫立内室窗边,静静望着中年男人出神。
许久没听见她挪动脚步,穆娟儿缓缓走过来:“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炎颜的目光没动,话应的心不在焉:“我在看,他的长相跟我们,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