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的不能结束是什么意思?”辗转听到消息的云风篁挑了挑眉,垂下手中原本轻摇的团扇,看向不远处的陈兢,“不是说诃勒已然不敌,故此窜逃草原深处?”
陈兢低声说道“之前是这样讲的,可这回来的消息,说是诃勒又寻着了一些部族的支持,竟然连败细珐跟定北军。要命的是战马之中流行起了疫病,折损过半。故此大军现在被拖住了,不敢轻易后撤,甚至连之前挖掘的金沙也不好运出来。”
云风篁眯着眼,用团扇支着下颔,片刻后,她缓缓说道“昭武伯又不是头一次出征的新手,就算胜败乃兵家常事,怎么会连战马都没保护好?”
陈兢闻言脸色有点儿古怪,凑近两步,方低声道“说是本来不会的,但因为……魏氏以及云氏几位子弟的争功,互相拖后腿,隐瞒了许多要紧消息,最后就成这个样子了。”
昭武伯果然不是头一次出征的新手,这锅甩的可真是精妙。
云风篁心下微哂,她怀疑这是自己之前挑唆皇后与顾家对淳嘉的信任起了作用。
皇后也好顾家也罢,最大的依仗是什么?
定北军!
确切的说,是兵权,是昭武伯征战沙场的能力!
但凡北疆平靖,又或者定北军大权旁落,对他们来说,都将失去跟淳嘉讨价还价,乃至于保护自己跟家族的能力。
之后生死荣辱都仰淳嘉鼻息。
所以顾家不想失去这份依仗或者说优势的话,最好的选择,就是养贼自重!
北疆需要枕戈待旦一日,皇帝跟朝廷就会优容顾家一日。
毕竟放眼庙堂上下,至今没有第二个人适合取代顾芳树。
到时候顾家跟皇后的地位,也就有着保障了。
而淳嘉,也就觉得这一家子不除不行了……
“只是魏氏跟云氏的子弟么?”云风篁沉吟了下,抬头确认,“本宫那些个兄弟,没做这么不争气的事情吧?”
联军如今占据上风,想养贼自重,必然需要理由。
顾芳树甩锅是云风篁预料之中的举动,她甚至做好了谢氏江氏的子弟被栽赃的心理准备。
结果顾芳树最终选的却是云氏跟魏氏?
“回娘娘的话,奴婢再三确认,这事儿同谢江两家公子没有任何关系。”陈兢轻声慢语的说道,“两家公子一向谨记娘娘教诲,行事低调,从来不跟旁人争什么。”
毕竟云风篁的宠爱放在这儿,膝下还养着好几位皇嗣。
定北军里谁敢坑她兄弟叔伯的功劳?
他们谦逊点,还能争取好感。
“魏氏……本宫倒是知道他们为何这般心急,毕竟想拿回先人曾经得到过的爵位。”云风篁轻叹一声,道,“至于我云氏,却怎么也这样糊涂了呢?没得辜负了陛下对他们的期望。”
其实她心里清楚,云氏子弟会被甩锅是必然的。
一来淳嘉差不多是明着暗示他们去接顾氏在定北军中的班,他们自然不敢怠慢;二来顾芳树也很清楚,手底下被塞进来的人里,其他家的子弟顶多想着分润些功劳,唯独云氏是想将他挤走。
他之前没打算做什么的时候也还罢了。
既然打算养贼自重了,头一个要针对的不是云氏还能是谁?
顾芳树作为积年的名将,又是此番出征的统帅,他对于手下功过的平定有着相当的话语权。
然而云氏不是省油的灯,尤其他们还有淳嘉拉偏架。
接下来怕是有的撕。
云风篁想到这儿笑了笑,让陈兢退下,只唤了昭庆在跟前说话,一派岁月静好本宫专心养孩子不问世事的与世无争。
深藏身与名。
……没两日,前朝果然就撕扯起来了。
先是魏氏跟云氏互相甩锅,纷纷指责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