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边一准是可以理解的。倒是您,一举一动多少人看着。若是这会儿去了前头,里里外外原本知道不知道的,还能不可着劲儿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若是本宫不过去,你们去了,压得住秦王?”云风篁叹口气,“再者,本宫辛辛苦苦养他一场,他这样不争气……他再怎么不争气也是本宫的孩子,轮得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她态度坚持,清人等近侍劝不住,只能叫人备了步辇,陪贵妃前往。
其实这不太合乎规矩,因为诸皇子住的地方,除却皇子之外,还有皇帝的年轻的兄弟,比如永春侯。
这也还是孝宗开始皇家子弟单薄,不然这边住着上下几代未婚但年岁略长的皇嗣都很正常。
云风篁这年纪,虽然不算年轻了,却也韶华尚在,是不适合亲自到这儿的。
但她是出了名的得宠跟不宽厚,底下人也不敢真的怎么阻拦。
于是到底还是很顺利的抵达了秦王的住处。
作为皇长子,还是得宠的皇长子,秦王的住处自然不坏,背山面水,四周翠竹环绕,花草烂漫,风景宜人。
里里外外伺候的宫人也是衣冠鲜明、神完气足,只是此刻一个个鹌鹑似的战战兢兢。
见着贵妃亲自赶到,意外之余,又是松口气,又是惶恐。
松口气是他们委实劝不住主子,如今来了个能够劝得住的,不免松懈下来;惶恐却是想到贵妃也不是善茬,
若是觉得他们没服侍好,那?
正忐忑之间,却见贵妃在门口站住,吩咐清场。
末了才一个人走进去,就见里头原本点着的诸多灯火,因着秦王的发作,打翻了好些,亏得行宫这边都是用作避暑,地上铺设的并非木板或氍毹,而是地砖,尚未引发火灾。如今只剩放置偏远的几盏灯火照亮宽敞的屋子,显得格外昏暗。
秦王锦衣华服上沾了许多污垢,泪流满面、披头散发,独自坐在一片狼藉里大口大口灌着酒。
少年藩王眼神迷离摇晃,显然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听见贵妃入内的动静,他微微抬起头,眼底露出一抹暴虐,大喝一声“滚!!!”
语未罢,已将手中酒坛砸过去!
“娘娘!”清人受命留在门口,看见这一幕,不禁失色!
云风篁也颇为意外,但她毕竟有着骑射底子,纵然在宫里养尊处优多年,到底也不是胳膊腿老了的时候了,此刻一个闪身避开,皱眉看向秦王。
刚刚清人那一声颇为尖利,秦王肯定是听见了的。
但他显然醉的不轻,此刻却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继续指着云风篁的身影喝骂“孤让你滚!听不见?!滚!快滚!再不滚,孤便处置了你这贱婢!!!”
“娘娘当心!”见状,清人等几个近侍都皱起眉,惊疑不定的看着秦王。
有点儿怀疑这位皇子到底是真的醉的神志不清了呢,还是故意迁怒于敏贵妃?
“去打水。”云风篁也没继续靠近这儿子,只转过头来吩咐,“多打一点。”
门口有池塘,也有水井,吃不准贵妃做什么用,底下人犹豫了下,还是去井里打的水,很快有奴婢提着桶进来。
贵妃接过桶,亲自走上前去,整个从秦王头顶浇下!
这季节帝京是酷暑,但避暑的行宫里自然清凉。
再加上井水恒温,此刻正是冰凉刺骨的时候,这一桶水下去,不止四周围观的奴婢大吃一惊,秦王也是猛然一个激灵,只觉得全身的毛发都下意识的竖了起来!
“混账!混账!竟然敢……”他气急败坏的抹着脸上的井水,破口大骂到一半,总算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影,不禁打个哆嗦,下意识的声音低了八个度,“……母、母妃?!”
云风篁将水桶扔到一边,面无表情问“可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