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子吃饭,他就会同我抱怨这些事。”
景瑚若有所思,“当年在周先生课上挨手板的少年,此时居然已经是蜀中战场上的将军了,实在不可思议。”
“人生际遇,总是无法评说。少年时总有鸿鹄之志,年岁越长,却仿佛离自己的心愿与理想越远。当年元放拜老师为师,是一心向学,果然也很快金榜题名,成为了进士。”
“尽管并没有多久,他就披上了甲胄,远赴千里之外保家卫国。不管怎么说,他应该都是在实践着他的理想的。其实我很羡慕。”
景瑚抬起头望着柯明叙,“那小柯大人的理想呢,是什么?”
“海清河晏,国泰民安。”他说完,自己先笑了笑,“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每一个读书人,以家国为己任,应该都有这样的理想。”
“那小柯大人如今在翰林院修书,将来教化民众,不也是百年之功吗,你觉得不好?”
他的目光落在了河面上,声音是平稳的,却别带着一重忧虑。这样的他,看起来很是落寞。
“若是已然海清河晏,国泰民安,我能为百姓做这样的事情,自然也算很好。可如今却不是的,苗乱未平只是眼前大家都能看到的一件事情而已。”
“实际上燕梁的江山还有许多暗涌,太多的人牵涉其中,难以一一分明。还有将来的许多事,此时我没有办法说的那样清楚。”
她懂的实在太少了,在这样的事情上,她不能和他有什么共鸣。
她从前总觉得‘之乎者也’无用,可历朝历代,许多的改革之事,许多的忠直谏言,都是这些是乎者也的文人用命搏出来的。
柯明叙也是这样的人。景瑚忽然有一种感觉,将来那些暗涌慢慢得涌现到台面之上的时候,或许他也会被卷进去,用行动践行着他的理想。
也许她现在要好好学习的并不是什么敕勒语,而是在这段时间里好好的了解他,好好的了解那些她从前蜷缩在壳里不愿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