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的父王虽然只是郡王,但和今上自小一起长大,早年间又曾为他南征北战,因此永宁郡王府倒是并不比远在江南富庶之地的明庆王府更小。
只是燕京的宅邸再怎么模仿,终究是模仿不出江南水乡,亭台楼阁之间如诗如画的情致。才进了二门,便有一个嬷嬷模样的人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众王府的丫鬟。
谢池莹显见着是与她相熟的,只是仍然自矜身份,也不表现出欣喜来,十分稳沉的样子,“伍嬷嬷,许久不见了。”
景瑚在心里暗笑,这便是谢家淑女。
被称作“伍嬷嬷”的妇人便同她们行礼,“奴婢见过泾陵县主,柯大人,八小姐。”
谢池莹这才同她寒暄,“许久不见嬷嬷,嬷嬷身体可好?”
伍嬷嬷点了点头,“多谢八小姐挂念了,奴婢一切都好。世子妃也是一切都好,听说谢家的宁老夫人要送您过来杭州,高兴的不得了,此时正在花厅里等着八小姐呢。”
这位伍嬷嬷大约是谢池莹的姐姐谢池絮的心腹,听见她这样说,又见她红光满面,的确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谢池莹才略略放下心来,抚了伍嬷嬷的手,“那我们便早些进去吧。”
景瑚和柯明叙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异议的,也就跟在她们身后,往世子妃所在的院落走。
一路都是沿着回廊走的,总是夏日午后,倒是也并不觉得太热。院落之外有小池,池边有垂柳,倒是一声蝉鸣也不闻,应当是怕扰了世子妃休息,早就让人捉去了。
伍嬷嬷一直带着路,景瑚对四周的环境都很好奇,倒是也并不觉得路途很长,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进了世子妃所住的昀华堂。
是一处两进的院子,院子中央种着一棵梧桐树,院落四周都是一些矮小的灌木,景瑚不太认得种的是什么。
世子妃此时就坐在中堂上,等着景瑚她们一行人,手边放着一盅茶,瞧着有些心不在焉。一见到她们进了门,立刻笑着站了起来,“县主,莹姐儿,表哥,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景瑚听她的事情听的多,原本就对她有些好奇,此时也不认生,落落大方的跟她行了礼,“堂嫂安好。”
“小县主太客气了,上一次见你,仿佛还是在建业的时候了。”
景瑚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大约是在建业山下燃了篝火的时候,不过那一天她们也并没有说过话。
“我听莹姐儿说过,你们很合得来,又有缘一道从燕京下江南,实在是难得。家中祖母和永宁郡王太妃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交情,晚膳时祖母会过来一同用膳。”
景瑚的笑容更甜了些,“祖母在家中也时常惦记老太妃呢,正好这一趟我过来探望老太妃,回燕京时到我祖母面前也好说话。”
上一次景珣婚宴的时候,景瑚是见过明庆王太妃的,恍惚记得她和自己的祖母是一左一右坐在房中的。倒是真没有和谢池絮有过什么往来。
虽然是姐妹,谢池絮和谢池莹生的倒并不太像。谢池絮更像她父亲一些,虽然怀着身孕,瞧着还是肤光胜雪,大约是的确过的不错,脸色瞧着比谢池莹还要好些。
也许是因为景瑚和谢池莹更熟悉,知道她私下里的德行,玩笑也开的多,她倒是真觉得谢池絮要比她更端庄的多,也自然就少了几分少女时期的活泼和狡黠,若是冷着脸,也颇有几分世子妃的威势。
谢池絮此时正在和柯明叙寒暄,“……之前母亲得了祖父的话,去燕京探望姑姑,我便也叫人送了药材过去的,这阵子收到母亲的信,说是姑姑的病还是没有什么起色?”
柯明叙坐在景瑚对面的玫瑰椅上,看不出喜怒,“母亲的病也有许久了,的确是一直没有什么起色,生老病死,终究也是人之常情,世子妃不必太多担忧。”
这样的话,说一百遍,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