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托世子妃为绀青找的大夫,在她回府的第三日便进了府。绀青不忍辜负景瑚的好意,如今也就不住在芳时轩中,而是多在自己家中,以方便大夫看诊。
那一日永宁郡王在景瑚提起许侧妃之后,口中说着有了空闲便会过去探望许侧妃,可一连几日,他似乎都在家中,却根本不曾对她有过丝毫的关心。
许侧妃在景瑚面前总说永宁郡王并没有薄待她,可这话根本就没有半点令人信服的力量。寡义薄情,令人寒心。
许侧妃身边原本亲近的人大多都被调走了,景瑚也不愿意问许侧妃,害怕伤了她的颜面,又伤了她的心。连想找一个人问一问,永宁郡王究竟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都根本没有人能问。
这几日景瑚每日都要在栖雪阁待上半日,再去探望一下老太妃,偶然会和世子妃坐下来聊聊天。柯明碧明明就在和靖堂中,对家中的一切却都是不闻不问的,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日子过的很平淡,也幸亏是郡王妃没有再来找她们母女的麻烦。大约是老太妃的功劳,柳黄打听来的消息,景瑚挨罚的第二日上午,郡王妃在老太妃院中待了一上午。
日子平淡,于景瑚这样的小姑娘来说,也就是过于无趣了。
幸而贞宁在景瑚归家几日之后收到了消息,派了身边的内侍过来,请她进宫去说话。
来人是贞宁身边的冯公公,是景瑚的老熟人,从景瑚认识贞宁开始,她身边的内侍就是他。那时候他其实有些害怕景瑚,怕景瑚不着调,带坏了贞宁,或是弄伤了她。
结果就是自己常常被景瑚捉弄。
景瑚走到府门前,冯公公站在马车旁,堆着满脸的笑意,等着景瑚走过来。他大约还是有几分紧张,害怕景瑚和从前一样不着调,在这里也要捉弄他。
可景瑚看了他一眼,见他行完礼站直,背也有些佝偻了,心中不由得泛起些悲伤来,“冯公公仿佛见老了许多。”
她又仔细看了他一眼,他带着帽子,遮掩了大部分的头发,可景瑚还是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生长出来的白发。连冯公公都老了。
冯公公的背更弯了,“小公主都要长大了,小县主页快比奴才还高了,奴才总是要老的。也是年初时候病了一场,年纪一大,就好像到现在都缓不过来似的。”
景瑚心里起了一点怜惜,“公公若是身体不适,像这样的活计,交给底下的人做就是了。如今贞宁也长大了,娘娘从来都是省事的人,不必您总是这样亲历亲为吧?”
冯公公和她眨了眨眼,依稀又是从前她和贞宁两个小孩子在御花园里奔跑,千辛万苦想要甩掉的那个大人。“小县主难道不知道,这正是宫中最省力的活计了,奴才这是在偷懒呢。”
“再者公主和娘娘都很心疼奴才,平时并不累的,病了一场之后,要做的事就更少了。”
景瑚被他的神态逗笑了,“接别人或许还是件省力的事情,接我可不是。”从前她见到他,总是要捉弄他的。
在门前逗留了也有一会儿了,景瑚便不再耽搁,坐着马车进了皇城。
这阵子她一直都休息不好,靠着马车壁,一晃一晃的,反而有些像在船上的时候,贞宁和她母妃住的宫室又很偏远,她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等到了地方,冯公公在车外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听见。
贞宁正在殿中插花,看起来是新得的几支海棠,“大老远便听见马车的声音了,你这么才进来,是遇见什么人了么?”
景瑚和冯公公点了点头,看着他退下去,才坐到贞宁身边去,“你得耳朵哪有这么好,何曾遇见什么人,也没有耽搁,是你诈我罢了。”
贞宁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拿着花瓶左右看了看,觉得有些不满意,又开始拿着花剪修剪。“我这里很快就好了,等我弄好了,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