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和宝蓝这样一路说着话,心里都觉得不是很害怕了。很快到了府中的后门,照样打点了守门的仆从,宝蓝便带着景瑚往绀青家走了。
原本绀青的父母在府中做的都不是什么体面活计,也就是绀青到了景瑚身边,他们才在下人之中有了些地位。
因此他们家的小院虽然不大,地段也算不得好,一进了院门,院中晾晒着一些腌肉以及其他年货,倒也可以羡煞住在这条巷子中的一些人了。
此时院中的灯都已经熄灭了,宝蓝上前扣门,“郭娘子,郭娘子,有人在家吗?”
她敲了一阵,便停下手,往后退了些,等人来开门。
很快院中就有了动静,亮起灯来的是西边的厢房,而后是一个少年的声音,“来了,来了。”
那少年不过随便披着一件衣服便起床开门了,睡眼惺忪,被人自睡梦中吵醒,自然是带着些不耐烦的。
只是他一看清站在门前的人是宝蓝,好像目光一下子就亮了几分似的,语气也有些惊喜,“宝蓝姑娘,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是探望绀青么?还是小县主有什么吩咐?快进来,快进来,”
这人看来很年轻,不过十五六岁模样,宝蓝家也住在这条巷子,又和绀青一起在景瑚跟前当差,他认得宝蓝是很寻常的事情。
宝蓝笑了笑,并没有动,“吴大哥,你瞧瞧我身后的是谁?”
那少年往宝蓝身后往了一眼,景瑚摘下了风帽。
“小县主?”
从前绀青一家人都进府来给景瑚磕过头,因此他们一家人都是认得景瑚的。此时骤然见到她,那少年愣了一会儿,不知道如何是好,想磕头又觉得该行礼,颇有些滑稽模样。
景瑚笑了笑,“你是绀青的哥哥吧,不用行礼了。我只是放心不下绀青,想着过来看看她罢了。”
那少年连忙让开了一条路,“小县主快进屋去吧,我去唤我母亲和妹妹,她们还睡着呢。”
景瑚便将他拦下了,“还是不要去了,是我不好,出门前也没看都已经什么时辰了。绀青的身体不好,让她好好休息就是了。你现下衣衫单薄,也要小心,不要着凉了。”
她那时只记挂着要知道绀青和许侧妃在云宁堂里的事情,却忽略了时间实在已经很晚了。如今看来,不仅是白走一趟,还麻烦了人家,她应该听宝蓝的劝告的。
“多谢小县主关心了,小的是男人,不似绀青那样怕冷的。”
宝蓝便笑着道:“吴大哥此时都冻的发抖了,还嘴硬呢。”
少年挠了挠头,“并不是冷,只是难得见到小县主,和做梦似的。”
景瑚笑了笑,主屋里却又亮起了灯,很快绀青的母亲郭娘子便从屋子里一边穿衣服一边走了出来。“小县主,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绀青说似乎听见了您的声音,奴婢还不相信,这真是……”
景瑚心里满心的歉意,“您快进屋去吧,外面太冷了。是我不好,要过来探望绀青,也没有提前说一声。”
郭娘子便道:“您快进屋吧,绀青还醒着呢,并没有睡。只是家里简陋,连好些的茶也没有。”
“才用过晚膳过来的,只是想探望探望绀青,您不必忙了。”景瑚跟着她往屋中走,屋中的油灯昏暗,绀青靠坐在床上,果然并没有睡着。
她相了相绀青的面色,在这油灯之下,仍然苍白的像一张纸。
见景瑚进门,还想着要给景瑚行礼。
景瑚自然立刻便将她按住了,“怎么还没有睡呢,额上的伤怎么样了?”
绀青的笑也是无力的虚浮的笑,“白日昏睡了太久,晚上便睡不着了。小县主放心,只是磕了一下,流了一点血罢了。”
“什么叫一点血,我半个衣袖都被你的血染红了,你都快吓死我了。”
景瑚那时匆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