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想着外间招了招手,“把这盘西湖醋鱼装起来,送到绀青家里去。若是有些冷了,便让她们热一热再吃。”
那小丫鬟很快应声去了,景瑚便警告豆绿,“不许再说无关的话了,你说一句,桌上的菜便少一盘。”
豆绿知道景瑚是在开玩笑,笑的颇有几分憨气,开始埋头吃饭。
她和景瑚差不多年纪,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似乎总也吃不饱似的,又没什么烦恼,又豆绿陪着,景瑚倒是不知不觉多用了些饭。
待两个人都吃的肚子圆滚滚了,不好就坐下来休息,景瑚便让豆绿替她磨墨,自己翻开那本《珠玉词》,练了几页字。
上午时还是晴空万里,到下午的时候阴云密布,下起了倾盆大雨。春雨贵如油,希望这一年的燕梁能风调雨顺,也不再有什么硝烟战火。
等到平日老太妃午休醒来的时候,景瑚便带着豆绿去了老太妃那里。
老太妃院中难得的很安静,世子妃和二嫂孙氏都没有过来。老太妃正由吴嬷嬷服侍着用一碗药膳,见景瑚过来,高兴的同她招了招手。
这段时日老太妃苍老的多了,自从上次吐血之后,她有好几次都站在了生死一线的边缘。迅速的抽干了她身体里的生气,令她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景瑚每一次看见老太妃这个样子,便觉得有些想哭,次次都是强忍住的。
“祖母今日有没有好好吃药?”景瑚做到老太妃身边去,瞥了一眼吴嬷嬷手里的碗,已经空了大半了。
老太妃便道:“也就是还能吃得下些药膳罢了。药吃不吃,也就那样,谁耐烦吃那个。”
景瑚和吴嬷嬷笑了笑,接过了吴嬷嬷手里的药碗,“祖母真是的,药吃不吃怎么会没有差别呢。肯好好的吃药,您的病总会好的快一些,眼看着就是三月了。”
“三嫂为了我春宴的事情忙忙碌碌的,您也该争气,早些好起来,替孙女好好掌一掌眼,相一相未来的婆婆才是。”
景瑚这话说的俏皮,老太妃和吴嬷嬷都笑起来,“怎么不叫你几个哥哥去替你打听那些后生的人品,倒是相起婆婆来了。”
景瑚舀了一勺汤喂给老太妃,“什么后生嘛,其实都一样。若是无能之人,想必父王也不会叫我嫁过去。可若是太能干了些,想必天天都不在家,还是同婆婆相处的时间更长些。那可不是得好好挑一挑?”
“再说了,从前读乐府长诗,读《孔雀东南飞》,焦仲卿与他的妻子原本感情甚笃,就是因为焦仲卿的母亲从中作梗,才导致他们分离,最后一个投水自尽,一个自挂东南枝。可见婆婆如何,才是决定婚姻的关键。”
如今的世子妃不就是如此。婆婆不贤,如今景珣也渐渐的变了。她几乎都很少看见世子妃有笑颜了,总是在不断的忙碌,忙完这件事,还有下一件事。她听闻景珣也慢慢的开始不在世子妃的正屋留宿了。
所以若是不能嫁给柯明叙,她的确只是祈祷着自己将来的婆婆能是个贤明之人。丈夫如何,她根本就没有指望。
老太妃笑起来,“说来好像也有几分道理。想不到我们瑚儿小小年纪,就已经将这些事情看的这样透彻了。”
又对吴嬷嬷道:“让瑚儿在这里就好,你是忙人,快去忙院子里的事情吧。”
吴嬷嬷便笑着道:“那奴婢便先退下了。”
等吴嬷嬷走后,老太妃便收了些笑容,转而对景瑚道:“瑚儿是有什么心事吧?不是心事,是有了心上人了。”
景瑚不知道她是怎样看出来的,今日她只是一直愁容满面而已,“祖母在说什么呢。”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知好色,而慕少艾,本是寻常事。那个人是谁?说出来让祖母听一听,若是合适,祖母可以为你做主。”
景瑚听完,瞬间变心动了片刻,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