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的日期定在十一月二十七日,要到嘉禾是不可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过年之前赶到谢家。
毕竟是要远行,景瑚同宝蓝说着也许自己会不习惯江南的气候,还会想回到燕京来,其实不过是善意的谎言而已。
燕京城里盛了她的太多伤心,她不会再轻易踏足了。二十五这一日,景瑚便和柯明叙相约,一同去城南的善堂里探望了一下那里的孩子。
他们将来也许会照顾其他贫苦之地的孩子,对燕京善堂的孩子,却是鞭长莫及了。
将要进了腊月了,天气虽然冷,善堂里的气氛却很活跃。他们似乎已经放假了,不再读书,便在善堂里的各处帮忙,打扫屋子,或是剪一些窗花,以及其他的东西来装饰屋子。
柯明叙照例要去寻十七说话,了解一下善堂里的情况,看一看有没有缺少什么。今日茵陈也在,景瑚和她算是认得,就由她陪着,在善堂里逛了逛。
之前柯明叙过来,给善堂里的孩子带来了很多书,应当都是他这些年的积累。如今善堂中专门辟了几间屋子,用来储藏这些书籍。
景瑚一路走过来,各处都是欢声笑语,唯有这里是鸦雀无声的。窗外有青松,上面堆着皑皑的白雪。
屋中有不少的孩子正在阅读书籍,神色专注。有小少年,也有少女。景瑚不想打扰他们,只在门口看了一眼。
一边和茵陈聊着天,听茵陈道:“……我们家大人如今没有领朝中的职位,只是拿着二等侯爵世子的俸禄,在家里天天陪着小姐玩。”
“乡君也就清闲了,年下的事情也不用怎么管,不是回定国公府和太夫人以及嫂子们闲聊,就是和出嫁了的姑奶奶们一起到街上去逛,和顺义伯夫人也常常在一起。”
“不过倒是没怎么见着小姐您,您如今不和顺义伯夫人他们住在一起么?”
景珣既然得了爵位,自然也得了新的府邸,燕京城中又多了一座顺义伯府邸,就在城东。立府的时候他们有送了请帖过来给景瑚,她是没有去的。
茵陈是淮邑乡君的侍女,不清楚景瑚和景珣夫妻之间的矛盾,也并没有什么可被责备的。
她倒是的确有些羡慕淮邑乡君,定国公府屹立不倒,丈夫又要继承诚毅侯府的爵位了,她好像一点烦恼也没有。
“我如今住在城西,是我母亲留下来的院子,并不和顺义伯夫妻住在一起。很快也就要往江南去投亲了。今日过来,其实就是想和善堂里的孩子们道别的。”
茵陈有些惊讶,“原来您要离开燕京了。那也好,我们家乡君也时常念叨着想去江南看看,都说江南很美,也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去看看。您到了那边,一定会过的很开心的。”
景瑚笑了笑,“借你吉言了,江南的确很美,你若是有机会过来嘉禾,我一定好好的招待你。”
淮邑乡君的娘家就在燕京,她应当是舍不得离开她的祖母的。
她羡慕她,也是羡慕她的亲人都还在身旁。
在这善堂之中,景瑚最挂念的自然还是绣房里的那些女孩儿。年初的时候清柔替她们荐了一位姓“谷”的刺绣师傅过来,这一年忙忙乱乱,她都没有怎么来过善堂,不知道她们学的怎么样了。
白日里谷师傅倒是还在给女孩儿们上课,景瑚瞧见了许多熟脸。那位婉姑娘也就坐在绣架前,也是谷师傅的好学生。
茵陈见景瑚看了婉姑娘一眼,压低了声音,笑着对景瑚道:“我哥哥和婉姑娘二月里就要成婚了。”
“是吗?这可真是大好事。”景瑚想了想,解下了身上的一块玉佩,递给茵陈,“她们在上课,我就不去打扰了,这块玉佩的成色不错,是双鱼形的,寓意也好。那时候我已经不在燕京了,到时候你替我送给他们吧。”
茵陈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