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过了半个月,这一个年,许家人也过的颇为冷清。大房新嫁了女儿,虽然娶了媳妇进门,也总是不如往年热闹。
景瑚和冱哥儿一起搬到了府衙里,名义上是陪伴安老夫人,实际上是安老夫人在陪伴她。开解她。许昱也是三天两头往府衙里跑,原本冷清的府衙,反而要比许家热闹的多了。
在汪老夫人醒来之后,安老夫人便去探望了她。当着许家众人的面,说起了她对许昱亲事的安排。
她只说了为他看好了一户人家,姑娘贤惠,家世也很不错,暗示了崔氏,那姑娘家里人一定能帮到许昱的家人。却并没有言明具体是哪一户人家,这是给自己留了一点退路。
崔氏看来很是心动,汪老夫人却坚持想让许昱娶景瑚,她总是认为那是她亡女的心愿。崔氏不敢违逆婆母,景瑚的二舅舅更是个大孝子,这件事便暂时搁置了。
景瑚去府外住一阵子,也正好让大家都冷静一下。
今日已是上元佳节,许昱也并不在家中过,早早的来了府衙,和景瑚她们一起用了晚膳,而后便侍奉着安老夫人和周老先生往街市上赏灯。
景瑚和冱哥儿以及柯明叙晚走了一步,刘嬷嬷细心,发觉忘记给冱哥儿穿上小斗篷,坚持着回去拿了一趟。
便在府衙前遇见了谢池莹夫妇。谢池莹最有眼色,用一块姜糖将冱哥儿骗走了,景瑚就只喝柯明叙一起,在街市上赏灯。
他们上一次在街市上同游赏灯,还是那一年下江南,她生辰时在扬州度过的七夕了。
那一日其实天公并不作美,下了许久的雨,将有情人都从街市上赶走了,聚集在人家的屋檐下。
今日他们一同走在将街市映照的如同白日的花灯之下,一时间反而有些不知道该和彼此说些什么。
“冱哥儿倒是比我哥哥也好一些,我记得我母亲从前跟我说,我哥哥小时候也是不愿意读书的。后来她下了狠手,打过他一次,他从此才改好了。”
“冱哥儿倒是很喜欢念书,我原本还在发愁要上哪里去给他找一个好些的开蒙先生,这半个月来他日日跟着你读书,也学了不少东西了。”
柯明叙想起了冱哥儿在念书时问问题停不下来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冱哥儿很聪明的,有旺盛的好奇心的人,总是比旁人都能学的更好一些。不过过完了年,我又要忙碌起来,也就没什么时间能教他念书了。”
“为他找先生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上心的。反而是你,如今老师和师母还在这里尚且好说,若是他们回燕京去了,你是要搬回许家,还是真如除夕那一日所说,打算买一处宅子,自己独自居住?”
这个问题,景瑚并没有想好。她实际上也根本不想思考这个问题,今夜美景动人,不应该用来思考这些问题。“今夜可是上元佳节,我只想过节,小柯大人不要叫我考虑这些问题。”
她的语气里难得的带上了一点撒娇的意味,许久没有这样和柯明叙说过话,他也愣了片刻。
“你说的是,那我们就不说这些了。”
可是不说这些,还能说什么呢?“周老先生和安老夫人回燕京以后,许昱应该也要回去了。他都不在嘉禾,就是想要按着我们的头逼我们同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是都说不再讨论这个问题了么?”柯明叙领着她,走到了一间灯笼铺子里。他早已经在这里定好了一盏花灯,比寻常的花灯要大一些,却很轻巧。
最妙的是这盏花灯和她为谢池莹做的那条裙子是一样的,足有八面,每一面都是不同的西湖风景,比之衣裙,更可以轻巧的转动起来,采莲女的菱歌,仿佛就飘荡在她耳边。
景瑚静静的注视着这盏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柯明叙也在注视着她。“这盏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