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泷知道花愿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花愿并不知道她与袁九的关系。

但她没有要解释的想法。

看了花愿好一会儿，她回了一句“抱歉。”

花愿看起来像个小姑娘，内里却已经是个五百多岁的老妖婆。她经历的事物无数，心思自然复杂。

怀疑是下意识的，但听姜泷道歉后她心中不由涌起了一丝羞愧。

花愿正准备说点什么缓解此刻有些冷淡的氛围，但感觉幻境突然一阵动荡，最明显的便是周围的奇花异草仿如流水一般波动起来。

空气中似有某种气流在迅速扩散，想要破开此处幻境。

“外面有人！”花愿疾喊一声直接化作烟雾消失，姜泷来不及阻拦，周围境况她亦清晰的感受，知晓这是有人在用法术想要强破幻境。

会是何人？！

她心中一沉，转身迅速朝来处快步行去。

花愿在幻境外显出身形，见林子外面正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皆是年轻模样，看装束，似乎是附近某个门派的弟子。

花愿所在的山林距离凡人城池已经有些近，会有人来一点也不稀奇，但他们却在幻境之外使用法术想要破境，说明他们知道这里有个幻境。

花粉明明无色无味，他们三个年轻小辈如何得知？！

“何人在此地撒野？”花愿惊怒交加，一挥袖，无形花粉便朝着那三人撒去。

但那三人明显有备而来，见她动作便连忙抬袖捂住口鼻后退数步。

过了好一会儿，其中像是领头的年轻男子试探着放下了袖子，见果然无事，唇角缓缓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

“果然有妖物在此盘踞，小妖，可曾见一女子来此？”

那领头男子长的人模人样，语气却十分傲慢。

花愿看着这人态度便觉不悦，心中一阵厌恶。但听他所问，难道是跟随姜泷来此？

心中念头刚起，就听身后一阵风声，姜泷身影已出现在她身侧。

随着姜泷的出现，那三人表情皆是露出狂喜，那领头男子不禁大笑出声，眼睛直盯姜泷，道“果然没有看错，姑娘果真是归真派姜道友！”

是来找她的？

姜泷看了一眼那领头男子，心中一凛。

身侧传来动静，原是花愿扯了扯她的袖子，给她使眼色想让她走。

姜泷拍拍她的手，以作安抚。

“你们是什么人？”姜泷声音冷淡开口。

“道友莫非还不知？归真派可是许下重诺，若能将你带回去，可就有数不尽的好处。”那男子这么说着，语气却更像是调笑。

见对方装模作样，姜泷亦不动声色“是吗？”

表面虚与委蛇，姜泷心中却在想花愿的事。

她不想连累花愿。

之前花愿所言有理，是她想的不够周到，之所以来找花愿，想问袁九的事是其一，其二是她自己想要见见故友，以慰自己不断波动的内心。

她与花愿虽然只相处短短半月，但意义确是不同的。

归真派教导门下弟子皆是斩妖除魔为己任，妖物如何残害世人门中有一万厄境可一窥全貌。几乎所有弟子到了年纪都会一入万厄境，去看看那些妖物丑陋的本性。

姜泷也曾进去过，她在万厄境中看了无数被妖族残害而死的人族，那些恐惧绝望全部印在她的脑海，她深深地明白人与妖之间的仇恨，因为万厄境里的幻境都是门派几百上千年无数弟子曾经看到的真实。

后来，她便下山历练。

对妖物，她从未手下留情。

她也从未想过会被一只妖怪所救。

在花愿这里，她懂得了什么叫立场不同，懂得万物皆有善心，哪怕是妖怪，也是可以救人而不是害人。

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