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袖子,催促我回答福晋的问话。可是,我的气息不稳,若再开口,必是破音。况且,我也不想过多解释。所以我不再开口,只是低头不应。
过了一会儿,铃兰小声地说,“我家格格,必是要说她平日常吟诵的句子。”
那位“雍亲王”的声音,静静地响了起来,
“什么句子?”
这是今晚,这位天下最尊贵的人第一句直接问及我的话。我不觉紧张地拉住了铃兰的手。
铃兰嗫嚅道,
“我家格格常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是的,多亏了还有铃兰,此刻能替我发声。也只有她,最明白我的心。
我感激地凝望着她,握住了她那温暖的小手,一时无语。
福晋也伸手握了我的手一下,她的手,温润如玉。
她神情关切地问我,“莲儿,你是否还是脚痛?连带着心绪不佳?”
我低着头,摇了摇头说,“搽了药,完全不痛了。多谢福晋的关爱。”
“雍亲王”以一种冷峻的腔调说道,“小小年纪,故作深沉。作此惊世骇俗之语,甚为不妥。福晋,你还须严加管教!让她今后再莫对人言。”
他的话音未落,福晋抬了手。她微笑着说,
“王爷,可不带这样的。得准许孩子们畅所欲言啊,否则,他们今后心里有话,可就不对我们说了。”
那位“雍亲王”冷哼了一声,似乎不以为然。
我能感受到,我斜对面那位小贝勒爷热切的目光,又向我投射过来。一开始,我有些不敢回视。但是,我所言即是我心中所想,想来是坦荡而无愧于天地,又有什么不敢看的呢?于是我抬起头,淡然地向对面瞥了一眼,扫过了他的视线。我并未久留,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表情,有一些怀疑与震惊,也有一些慌乱与失措。
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我想,我这个冷淡的信号,他应该还是听懂了吧。
我稍稍放下了心来。
沉默了一会儿。诺如郡主举手,她刚刚嚼完了半只鹌鹑腿,小嘴儿吃得油光发亮。她朝她的皇阿玛与福晋说,“现在轮到宝宝说了吧?”
众人不觉一愣。福晋忙道,“宝宝年纪小,就不用说啦。”
诺如郡主嘟起了嘴说,“为什么?宝宝知道怎么办。”
福晋只好敷衍地说,“那,诺诺想说什么?”
这位小小郡主说,“阿玛今晚在家。有人来请他,到白天他平常去的地方。今天爬山太累了,所以阿玛不愿意去。宝宝觉得,干脆就送点礼物给那个人吧?额娘说过,礼轻情义重。”
福晋听了这话,笑着说,“嗯,宝宝的这个主意,其实还不错。那送什么礼好呢?”
我们不觉看向了坐在上首的那人。
郡主的这位皇阿玛,此时有点置身事外的样子。
诺如举起了她碗里的另外半只鹌鹑腿说,“这个肉好好吃。送一点给那个人吧?他肯定爱吃!”
福晋与许姑姑禁不住都笑了,桌上的气氛好象一下子又轻松了起来。
“雍亲王”淡淡地开口说,“郡主言之有理。”
许姑姑匆匆起身。不到片刻,那位虬髯侍卫跟在她的身后,大步流星,走进了厅内。
只听这位“雍亲王”说,“穆特步,将这桌上的饭菜,赏赐几碟进宫去。传朕口谕,今后如若再有雷同事件,朕会请那人,去到一个适合静心休养的处所呆着。”
穆特步低头肃穆地道,“嗻”。然后他便起身告退。
福晋在此时站了起来说,“万岁爷,您看,我是不是随车进宫看一眼?顺便看看章太医是否得空,请他老人家抽空来,给莲儿瞧瞧她的脚。”
“雍亲王”的声音,隐约含着些怒意。他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