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宝亲王光临碧海山庄,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来请众人行歌令为乐。
我的小妹莲儿,她唱的曲子极为优美。只是纳兰词的意境太过伤感,让人听了难过,心中不安。不知我在本地的额娘,是否对她娘和她,还是太过严苛了?让她小小年纪暮气沉沉,缺少许多同年少女的天真烂漫,让人感伤。
昨夜的梦也奇怪,我竟然梦见自己在写歌词。醒来的时候还记得两句,这一刻再想便已忘了。只剩了半句,叫做“自在荷花一船香”。
我半靠在床头,一边数着平仄的拍子,一边想,这样不行,我这文化水平实在太次了,这种平仄不通的句子,如今我可不敢再做那初生牛犊,跟我身边的这位爷大言不惭地说些什么“秋水看长天,夜雨立窗前”的那种不通的句子。还怕不够被人笑话的吗。
好在躺在我身边的这人全不在意,还一副陶陶然的样子帮我提笔认真写了,盖了自己的别号,如今还堂而皇之地挂在千金居呢。也不知道他的一帮天下臣子们看了,心里是如何作想。实在是罪过。
他翻了一个身,一只温热厚重的手掌,轻柔地抚在了我的腹上。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又早早醒了扰你?”
我轻轻笑了一下,“哪有。是我自己醒了,怕吵醒了小格格,才坐着没动。我这是在运功养神呢。”
“福晋运的什么功?可有什么来头?”
我玩心顿起,双手夹着他温暖的大掌,上下摇了摇,拽出一句临时胡诌的句子。
“履凌波但微步兮,憾不曾到江南。我练的这种武功,就叫做凌波微步。”
他突然使力,手臂将我的肚子用力圈住,略带不悦地说,
“又在胡说八道了。已经要做额娘的人了,还如何翩若惊鸿?以后不许再说此话。”
我微微一愣,笑着说好。
说话间,小人儿在我腹内翻了一个身,醒了。显然雍正爷同时感受到了,笑了一声。我将双手放到他的手背上,一时满怀柔情。突然,一记有力的拳击、更象是脚踢,重重地击打在我的腹壁之内,让我们的手同时震动了一下。他大声笑了起来。我也觉得好笑。
“好小子。将来阿玛骑马带着你,去那一望无际的大漠星空之下,西北望,射天狼。”
这次换我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头,
“您就别瞎说了吧。若是小格格的性子太野,长大了找不着如意郎君,我可全都赖到您的头上。”
他侧过身,朝我靠了靠,语气温柔地说,“不干要紧。随了她额娘的性子就行。”
我心中猛然一甜。想了想,这种时候,我还是应该稍微谦虚一下的。
于是我微微羞涩地说,“其实我的性子也。”
这位爷不紧不慢地加了一句。
“性子这么野,不也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就逮到了本王这样的如意郎君吗?”
他的语气淡然,我却一时愤然。鬼使神差之间,我的手指已经发力,用力地掐了一下他手背上的肉。
“哪里野了?”我叱问他。
他的手,躲着我的手追逐,藏到了我的侧身下,一面说,
“福晋可知,刑不上大夫。福晋向来文理不通,念书又好多字都识不得怎么念,时不时还要为夫来教你,故而肯定也是认不得书上写的这些规矩的。”
他越说,我越气,不由得抡起了拳头去打他。我伸手想去捂他的嘴不许他再说,可惜够不着。
“按理是该受罚的。”他躲避着我,一刻不停地说。
一瞬间他已将我的双臂举高在头顶,瞬间就向我俯下了他那高大的身躯。
我赶紧闭上眼睛,脸上轰然一阵发热,不由有些退缩。我小声说,
“王爷,您轻点啊,别压着了小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