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照片渐渐翻完，后面的照片也越来越清晰，林雅茹单人的照片不少，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顾璟尧算是继承了他父亲和林雅茹容貌上的所有优点，可惜总是板着脸，让人只敢远观。

终于翻到了他们结婚当天拍的那张照片，季清含微微一愣，就想快速把这一页翻过去，顾璟尧却伸手把相册拿了过去。

“那天你很紧张，是因为害怕被我们家发现你是冒充季筱柔的吗？”

季清含抬头对上顾璟尧的目光，他的脸色看起来依然有些憔悴，但眼神柔和了许多，和她刚来庄园时见到他的样子大不相同。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结婚当天，她确实很紧张，虽然从小在季家长大，但很少参与到这样盛大的场合，而且她还是主角，很多她不认识的人过来向他们送上祝福，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礼，只能一直笑脸相迎，笑到最后连嘴角都僵了。

可身边的顾璟尧却从善如流，对每一位宾客都能寒暄两句，照顾周全，她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拖了他的后腿，虽然嫁给了他，却没办法给他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就在这时她猛的想起这张照片的出处，刚刚招待完一批宾客，顾璟尧扭过头来问她要不要去旁边休息一会儿，她摇摇头拒绝了，今天是婚礼当天，她又是新娘，怎么可以丢下新郎一个人去一旁休息呢？

在那一瞬间他确实是关心着她的，可这一个瞬间合并在他们结婚的那一年时间里，小得让她几乎想不起来，要不是这本相册，她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那一幕了。

“我是冒充的这件事你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吧？”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季清含淡淡开口，他们两个人坐在窗边，说话的声音都放得很轻，似乎害怕盖过了外面的雨声。

顾璟尧低头看着相册，手指在页面上顿了一下，随后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你和季筱柔太不像了，季元平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且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顾璟尧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下，季清含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期待，目光盈盈的看着他。

她刚刚低头喝了口大麦茶，大麦是黎叔亲手炒制的，微微发糊，闻起来很香，茶杯底下有几颗麦粒，她一口气喝完的时候把麦粒嚼了嚼，焦香的味道在口腔弥漫，可她没察觉到唇畔沾上了半粒大麦。

顾璟尧抬起头，把视线从相册已到季清含的脸上，看到她唇畔那一粒焦黄色的大麦堪堪停在她的唇边，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似的，那一瞬间他像是受到什么蛊惑，俯身低头朝她唇边凑了过去。

舌尖轻点将那粒大麦卷入自己口中，但他并未就此离开，视线停留在她的脸颊上，季清含轻轻咬了咬下唇，努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躲开他。

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在眼下投下一圈阴影，娇嫩无瑕的肌肤近距离看起来让人忍不住想要轻咬一口。

“当年你为什么会同意要嫁给我？”

顾璟尧说话的时候气息轻轻扑在季清含的脸上，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清香，他撑着手臂倚在她身侧，没有再坐回去的意思，季清含垂眼看着相册上他们两人的那张照片，心里的思绪全都回到了好几年前。

她虽然是季家的女儿，可是却向来是最上不得台面的那一个，偶尔有那么一两次机会远远的看见过顾璟尧，他是天之骄子，永远站在人群的焦点，他在哪儿，所有人的目光就在那儿。

可季清含能感觉到他并不开心，他身边没有亲近的朋友，看向别人的目光也是一片冷漠，从她脸上匆匆扫过去的时候不带丝毫感情，所有的人在他面前都和一根木头无异。

可也是这样一个人，在季清含被季筱柔带着一群同龄人嘲笑她辱骂她，说她是私生女是小贱人是烂货的时候站出来把那些人赶走，还带着她到了吃东西的地方，虽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