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康复,倘若这时把这事的严重性告诉她,她原本心思就重,就怕越发惊惧反而不利于身体,便决定过些时日再特意叮嘱。
怎知明珠这一犹豫,竟转眼就酿成了一场祸端。
春归听说的时候,结果连明珠都被这场祸端牵连,被张太后叫去寿康宫训斥了整整一个上昼,还是王太后听说了赶去才替明珠解了围,偏这日易夫人又因晋国公府另一件要紧事一时脱不开身,只好让人请了春归往慈庆宫去问个清楚,春归赶到的时候,看瑶雪就立在明珠的寝卧外淌眼抹泪。
“姑太太可算来了。”瑶雪迎上,忍着哽咽福了福身,见左右并无旁人,竟一时忍不住抱怨:“太子妃今日可是受了大委屈,说起来这事儿和太子妃哪有丝毫干联?太子妃哪能料到魏才人竟会一时想不开……圣慈太后上昼时竟然训斥太子妃蠢笨不堪,说太子妃根本没有母仪天下的德望,要不是圣德太后及时赶到,恐怕连废黜太子妃的话都当着宫人的面儿说了出口。”
春归低声道:“你一贯是个稳重的,今日可也得先沉住气,圣慈太后一时急躁才说出的气话,太子妃不至放在心上,你是太子妃身边人,也莫要为太子妃委屈不平,太子妃的德望,两宫太后其实心里明白,皇贵妃心里明白,太子殿下心里更明白,快些去净面吧,瞧你脸上的胭脂都糊成一片了。”
她推开门,只见外间挨着窗的炕床上,明珠正坐着奋笔疾书,见她来了才搁笔想要起身相迎,春归赶快两步过去,她也不行礼,伸着脖子一看炕几上的宣纸,先就笑了:“明妹妹是靠默写《荣枯鉴》静心凝神?”
明珠拉着春归往炕上坐,自嘲一笑:“善恶有名,智者不拘,天理有常,明者不弃,这道理祖父自幼便教导给我,不过是我心性尚且不够沉稳,才因他人之责训浮躁。”
“圣慈太后可不是他人,是明妹妹的尊亲祖母,受到长辈无端责斥,明妹妹又不敢顶撞争辩,心里浮躁自然是难免的,我们这般的年纪,若能修练成心如止水,倒反而与那槁木死灰无异了,明妹妹能以默写《荣枯鉴》平息情绪,这法子倒是新雅。”春归笑道。
方才听明珠说起慈庆宫发生这场祸端。
“是史才人,她原就有些尖酸刻薄,又爱挑拨离间弄小性,不为殿下所喜,她心里便越发的气躁了,不
敢在我跟前不敬,常寻其余姬妾的不是斗嘴使气,尤其对待和她一齐入府的魏才人,都不知把魏才人气哭了多少回。魏才人小产之后,我劝着殿下对魏才人好生安抚,殿下便有两晚亲自去看望,这引起了史才人的妒恨心,不知她暗中使了多少钱,竟买通了魏才人屋子里的宫人,打听得原来魏才人根本就没饮医官开方让她养胎的汤药,这才导致小产。
史才人一状告到了寿康宫,圣慈太后一听就动了怒,叫魏才人去当面训斥,逼着我狠狠惩诫魏才人,魏才人畏罪,当晚便投缳自尽了。”
于是这事便越发被圣慈太后视为大不吉,喝斥明珠身为太子妃未来的六宫之主,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处办不利,把魏氏小产的罪责也扣在了明珠头上,当场就说要把乔氏接去寿康宫养胎的话。
“明妹妹怎么想?”春归问。
“慈庆宫闹出这样的祸事来,我的确难辞其咎,圣慈太后既要把乔才人接去寿康宫亲自照顾,我当然不会有异议。”
春归颔首:“乔才人去了寿康宫,至少在生产前,想来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意外的,明妹妹倒是能够省心省力,不过明妹妹当真认为这其中没有乔才人的阴谋?”
“可我没有凭证。”明珠蹙眉道。
春归却松了口气:“明妹妹有所察觉便好。”
“当初陶氏动意去寿康宫安胎,可不是因为担心我会对她不利,图的无非便是她若产子,孩子被圣慈太后养于膝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