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1 / 2)

渡魂灵 悠苒子 2287 字 2020-06-10

项舒雅回到长安的时候,盛夏已经过去大半,焦躁的因子也慢慢随风褪去,骄阳依旧高高悬挂于正空,但也不再那么热烈。

襄垣侯在侯府门口等了很久,从清晨到晌午,才瞧见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哒哒的走过来,不知是赶路的缘故,马车咿呀咿呀的响个不停,似乎每走一步都耗尽所有力气,前头的骏马也满身疲惫,雪白的毛发灰蒙蒙一片。若不是看出这马车还有些奢华的迹象,襄垣侯都不敢确认这是项舒雅坐的马车。

哒哒……

马车停在襄垣侯门口,马夫朝里面唤了声,“郡主,到了!”便侯在一旁。

随行的暗卫,入长安的时候便折返回宫,既然已入了长安,应该便无性命之忧,遂放心离开复命。

坐在马车里出神的项舒雅听到车夫的叫唤,慢慢回过神来,慢腾腾走到车帘前,掀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过来,项舒雅下意识伸手遮掩。

过了片刻,慢慢有些适应了,项舒雅方才把手拿开,茫然的环顾四周,熟悉却又陌生,目光四处飘散,最后落到襄垣侯的身上。

忽然,鼻子酸了酸,眼眶也开始泛红,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才走了一个月,记忆中的父亲似乎又老了一些,乌黑的头发已然大片发白,眉眼间,额头上都堆难厚重的纹路,每一条都很深刻,如同用刀一下下划上去似得。

他就那样站着仰望自己,眼中堆积着浑浊的泪,似乎稍微一触动,就能滚滚而流。

项舒雅忍住哭腔,莞尔一笑,唤了句,“父亲。”

襄垣侯的泪水便忍不住了,滴答滴答的往下流,但他似乎不愿如此,随既摸了把泪水,笑呵呵的:“回来了?”

音轻的就好像日常打招呼一样,对于项舒雅的离开并不不以为意。

项舒雅擒着泪点零头,飞奔下马车,冲向襄垣侯,到了跟前又堪堪站住,略过襄垣侯往后望,雄伟的襄垣侯府还挂着红布灯笼,门前两座石狮子还带着红袖球,鲜艳的红色灼烧着项舒雅的眼睛。

“还没有换?”

“怕你回来生气。”

项舒雅“呜”的一下哭出声,随后却轻笑几声,一哭一笑,看的襄垣侯揪心不已。

“拆了吧。”项舒雅了句很轻松的话,似乎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可是她的心口却撕心裂肺的疼,疼的泪水旺旺,眉头直皱。

襄垣侯“嗯”了声,无论项舒雅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

“父亲……凃山他不回来了。”项舒雅看着襄垣侯,犹豫了半晌,喃喃的开口。

襄垣侯上前一步,抚摸着项舒雅的头发,“嗯……我知道。”

项舒雅“嗯”了声,低垂着眉眼,“我要等他,等他回来。”

襄垣侯心口一紧,叹息一声,“傻丫头,何必呢?”

项舒雅苦笑着摇头,“父亲,他只是一时没有想开,他会回来的,女儿要等他。”

“其实...”襄垣侯蠕动着嘴唇,长长叹了口气,所谓的真相他还是不出口,只是揉揉项舒雅的头发,流露出心疼的目光。

项舒雅回来的第二便去了皇宫寻花容。这次来已然没有上次那般冲动,崩溃,以及六神无主,整个人有些呆滞,像个断线的木偶,没有太多的神态变化,也没有剧烈的情绪转换,哭,还是笑,都很轻微,安静的如同壁画,眼底是破碎的星河。

花容知道军营里的事,所以也没有开口询问,怕揭了项舒雅的伤疤,只是用刚刚好的语气问:“你还好吗?”

不同情,不疏离。生怕触碰到项舒雅某个敏感的地方。

项舒雅静静的坐在花园里的石凳子上,一路奔波都是在马车里度过,面对强烈的阳光还是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往阴影处躲了躲,“还好...”

花容“嗯”了声,半张开的嘴巴正努力组织着恰到好处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