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宁面容真挚,话也说的清楚明白。
蒋皇后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眼里看出一丝说谎的迹象。
奈何不管她如何看,也寻不到沈煜宁有丝毫说谎慌乱的迹象。
自始至终沈煜宁表现的一直都是一副真诚的模样。
便是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逼问,也不见丝毫慌乱,有理有据,对答如流。
蒋皇后坐上后宫之主的位置也有数十载了,往日里虽是看着性子温顺。
可若当真了解她的人却是绝不会讲她当成和好性子的人。
想来也是,若她当真是个温顺的性子又如何能坐镇这后宫。
平日里若是她这般严肃起来,便是那几个常年养在身边的公主恐怕也早就吓哭了。
没想到这沈家嫡女倒是个胆大的,竟是丝毫没有露怯,反倒敢直接与她对视。
单是这份气度,便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蒋皇后心底惊讶的同时也十分相信在她这般威压下,沈煜宁断不可说了谎还不露丝毫马脚。
至此,她也算是彻底相信了沈煜宁真的不知鬼医在何处。
想明白了这一点,蒋皇后心底那几分仅存的希望也终是灭了去。
呆呆跌坐在凳子上,面色灰白一片,沉默着半响不曾开口。
“娘娘……”秦嬷嬷见状,眼底露出些许心疼之色。
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什么安慰之话,她心底十分清楚大皇子的毒一直是皇后心底的痛。
蒋皇后一直觉得当初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这才让他着了别人的道,自责不已。
可以说,大皇子病了多少年,便折磨了皇后多少年。
秦嬷嬷跟随皇后多年,这些年来自家主子心底的苦她自是知道的清楚。
况且,大皇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此时皇后是个什么心情,她是再理解不过。
“无事……”秦嬷嬷的声音将蒋皇后的思绪拉回些。
“本宫无事!”她定了定神,朝着想上前来的秦嬷嬷摆摆手。
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转头看向一侧还跪在地上的沈煜宁。
强打起些精神,亲自上前将人扶起,歉意道“方才是本宫失态了,可曾吓到你?”
“臣女惶恐。”沈煜宁此时似乎才回过神来,面上满是惶恐之色,匆忙垂下眸去。
蒋皇后见状,心底也有些内疚,稍稍平复了下心情。
这才柔声道“方才是本宫不好,煜宁切莫在意才好。”
“不是的。”沈煜宁摆摆手连忙道“娘娘千万别这么说,实在是折煞臣女了。”
她方才嘴上虽说着惶恐,面上也一副后知后觉的惶恐模样,可这心底倒是没有什么惶恐。
如今听到蒋皇后这般说,实在有些出乎意料,倒是真有惶恐了几分。
蒋皇后也不想因着此事与沈煜宁之间生了间隙,到底是自家儿子喜欢的人,
如她所说,自那赐婚的圣旨下去,在她心里便将沈煜宁当做了自己人了。
既是自己人,她方才却是依旧有意试探,厉声逼问。
如今既已知晓沈煜宁不曾说谎,那方才是试探逼问,自是她的不是,自然也该大方承认。
见沈煜宁那一副惊疑又惶恐的模样,蒋皇后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朝着她笑笑,面上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温婉。
解释道“传闻鬼医术精岐黄、救死扶伤,有令人起死回生,枯骨生肉之能。
“景淮的大哥身子一向不好,本宫这心里一直记挂着,也想请鬼医替他看看。
“原先见你能拿出培元丹,还以为你与鬼医相识,应是知晓鬼医下落,一事情急,这才……是本宫的不是。”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沈煜宁低声道“臣女有愧,让娘娘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