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煌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凝固住了般的发寒。
他的父皇,竟是那么可怕的人?
脑子里的记忆全是父皇呵护备至的画面,让他骑坐在肩头挂灯笼,让他坐在天子独一无二的马匹上学习骑射。
这都是其他皇子可望而不可即的宠溺。
后宫嫔妃都说他被父皇疼爱是因为父皇怜爱他母妃,他也经常听父皇提起他和母妃过去的事。
父皇印象中的母妃,美好的就像是仙女。
以至于晚上一个人入睡的时候,小小的他都会在被窝里祈祷,盼着仙女母妃能垂爱他下凡来偷偷见他一面。
可呜咽啼哭被叫来的都是父皇,每每他伤心父皇都会陪着他入睡。
夜煌不敢相信庆余的话,他不可置信的摇头,“不可能,父皇没理由要杀母妃——”
“当然有理由,他怀疑你母妃背叛了他,怀疑你的皇兄,也就是严崧是别人的孩子!”
轰!
惊人之言犹如青天白日的一道闷雷,骤然炸响在夜煌的头顶。
他惊愕的抬头望向庆余,四目相对,他没看到任何的奸猾狡诈和深沉,唯有磊落和坦荡。
所以……
严崧会被人抱走,其实不是意外,很有可能是父皇的安排?
“对,我知道你父皇的这个计划之后将计就计,将你皇兄给救了下来。本来你父皇是要人偷走他之后把他杀掉,那人被我和你祖父收买,偷偷保下了他!”
庆余像是看穿了夜煌心底的窘迫,将赤裸裸的真相道出。
“不可能!”
夜煌回想了一下当初的场景,斩钉截铁的否认,“父皇知道严崧是他孩子之后明明很高兴,就连严崧谋朝篡位的死罪都免了!”
父皇若真的不待见严崧,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何不顺水推舟杀了他?
这一点与庆余太子的说辞自相矛盾。
庆余闻言笑了,笑的轻蔑又讽刺。
“若我告诉你,你父皇是想在你们面前加深慈善人设,你信不信?呵,其实信与不信不重要了,我连你母妃都保不住,又如何能保住你。”
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尚能摆布,如今夜煌是思想成熟的成年人,他有完全不同的生活圈子和情亲羁绊,想要支配他是万万不可能的。
“总之,该说的该提醒的我都说了,接下来你的选择关系你的生死。”
“你的母妃我会带走,后宫已经禁锢了她活着的一辈子,死后我会如她所愿的带她去漫山遍野都是野花的地方。”
庆余太子没有撒手的意思,反而再三强调自己要带走贵妃。
夜煌紧了紧手中的剑,“不行,我没办法信任你!”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严崧的手下,会不会丧心病狂到用自己母妃的遗体再制造假人以作他用。
“这屋子埋伏着我的人,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能如此安然的跟你说这些?人我一定要带走,大顺帝那边你要如何交代是你的事。”
轻轻的拍了拍手,紧闭的门扉和窗户瞬间打开,无数黑衣人手持利刃从各个空间窜出,瞬间将夜煌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
庆余太子趁势再度将贵妃的尸身背了起来,冷淡的对夜煌说道,“你放心,等你母妃的碑立好,我会派人告诉你祭拜地址的。”
话音一落,他唰的飞掠上围墙。
夜煌不甘心的想追,刚腾空就被黑衣人围住,四面八方而来的寒光利剑嗖嗖的往他身上刺。
夜煌游刃有余的抵挡,他们深知自己武功不及他,于是开启车轮战,打退一波跟着又围上一波。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贵妃被带着走远。
黑衣人掐着时间进行拖延,死伤过十人立即相互掩饰着撤退。
夜煌气急败坏的追了几里地,白引歌一直在他袖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