仑的剑登顶,算什么?
如是想着,却见南诺也陷入深思,为防止她冥思苦想什么歪门邪道,南默适时出口,“自由就像风,关不久,锁不住,该离去时自然离去。”
这话就像破开山石的最后一锤,南诺蓦然抬起头,眼中再度燃烧起魔焱,无需吩咐什么,催动四极都天旗深入秘境,在那片最幽暗最幽暗的虚空里散发明光,不断厮杀,吞牙咽血,只若还能战斗,就要不断战斗。
这很残忍,同世道一样。
从修行的那刻开始所有生灵就都没了选择,只有残忍与被残忍,对自己越残忍,就越不容易被任何残忍以对。
洛阳挨着炎炎烈日,冒着呼啸疾风,御剑横渡万万山河,近斜阳西下,朦胧霞光笼罩半山的昆仑终于近了。
无所谓近乡情怯,探手指引剑符,御剑逾越云桥,先去琼霄峰上,四下观瞧,那扇朱红色大门前无有尘埃堆积,却没有丝毫开启的意思。
转而飞向飞羽峰,师姐依旧是旧时模样,背着剑匣,站在山巅,任它山雾涌动,明眸澄澈,不为所动。
“见过师姐。”
“嗯。”
洛阳拱手一礼,换了声意料中的随意应和,踏步穷尽石阶,推门入院,药架前空荡无人,书架后亦无芳踪,正好奇时两声脚步自山下传来,倏尔变做一声。
“师姐,赢芷沫呢,不会是死了吧?”
转身出屋,边悄声掠向院门前,边扯着嗓门大喊,瞥了眼低头变化神情的师姐,心底里生出些许捉弄的想法。
想到做到,洛阳一步踏出院门,正欲出口,被唐念虞一拳打在胸口,手臂被拉着,天地旋转,白云悠悠,暮色别具味道。
“小东西,上次仗着南诺在看把你神气的,你以为你是谁?”
正出神时唐念虞的喝斥声响起,洛阳只觉得衣襟被抓住,下一瞬溯宁宫不断远去,最终渐渐被云雾遮去。
唐念虞拍拍手,快步到崖边,张口喊道:“给我在下面好好……”
话未言尽,明耀剑光扶摇而起,洛阳握着根恰好三尺的枯枝,以其代剑,悠然击刺,向着唐念虞眉心,杀气腾腾,吓得花容失色。
枯枝没有彻底落下,在额头前一寸处停下,唐念虞气鼓鼓地低头撞上去,红着眼圈,发着颤音。
“就连你也欺负我,我不活了,你杀我吧,给我个痛快吧。”
洛阳挥动枯枝一躲,唐念虞再撞,几个来回本来遥远的距离被拉近。
看准时机,女神矮腰进步,势在必得的手掌抓空,藕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楚。
洛阳看看断折的枯枝笑了,忽然体会到大先生用竹竿抽人的畅快,有些为之迷恋,瞥了眼山间,正要再寻上一根枯枝,唐念虞散去灵力,直直落下长空。
凌祁薇眉头一挑,俯视山下,算算距离,了然就算脸先落地也不会发生神陨大案,便懒得理会。
传闻中,神生总是寂寞如雪,没准这就是一种天宫独有的游戏方式。
轰!
一声巨响传来,地动山摇,飞羽峰的禁制流光闪耀,这下就连雪晴柔也翻了个白眼,什么啊,还以为是落向昆仑山,这自己撞向飞羽峰山脚,算什么?
辉光缓缓升起,唐念虞梨花带雨着,看看微笑着的洛阳,再度落向山下。
禁制流光未待消隐,再度一闪,凌祁薇眉头一挑,很不喜这喧闹,望向洛阳,冷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叫她给我老实下来!”
声音入耳,洛阳不由想起童年冬日,那时还未修行,无有钱财置办棉衣,穿着草鞋麻衣,凛冬风疾……
正此时唐念虞再度飞起,衣裳未有丝毫尘埃,可怜巴巴地望着洛阳,再度落向山下。
“说吧,你要干什么,做买卖无非讨价还价,你都不开价,这生意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