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管家下意识抬起头,发现陈景衔不知何时转过身,眼底覆着浓雾沉沉,问“她不回来?”
“……太太说,要很晚才能回来。”
陈景衔没回话,抱着小蜜柚回到餐桌,交给育婴师喂,自己吃饭,吃完工作,做完睡觉。
他难得有一天早睡,那时才十点半,只是不知是有心事,还是不习惯这个钟点睡觉,躺了半个小时还没能睡着,陈景衔皱了皱眉,想换个姿势好好睡,房门却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
随着门缝越来越大,走廊的灯偷跑进来,从陈景衔的眼皮上掠过,很快,就有一道黑影溜了进来,陈景衔闭着眼睛没有去看,那黑影悄悄地走近了他,窸窸窣窣的,好像是脱了衣服。
再然后,陈景衔感觉自己的被角被人揭开,紧接着,一具光溜溜的身体从下至上爬起来,钻进他的怀里。
陈景衔再想装睡也装不下去了,睁开眼,借着些许月光看到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正讨好地对他龇牙。
“我肉偿,行吗?”计云自知理亏,摆足了认错的诚意,已经让自己一丝不挂了。
陈景衔沉了一口气,搂住她的细腰,一个翻身,将她压住,第一次在床上凶起来。
……
后来有人问陈景衔,既然喜欢计云,为什么不把计云留在自己眼前,看得见,摸得着,反而要放她去那花花世界,聚少离多,不是很可惜吗?
陈景衔指间夹着一根烟,没有点燃,眸子微敛,想起初遇计云的时候。
初遇时,她看他的眼神很特别,像在看一束光,不是希望之光,而是底层仰望上层,心驰神往却够不着的羡慕。
她的出身,她的童年,她的经历,都不那么光彩,而他在她眼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在她眼里亮得刺眼。
他愿意做她的光,但他更愿意让她自己变成光,所以他放她去走花路,遇到荆棘也不怕,跳下来,他会接着她。
……
“大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管家一声呼喊,将陈景衔一不留神就飘远到四年前的记忆拽了回来。
陈景衔定了定神,才惊觉他在这里一站就是大半个小时,无奈一笑,侧头对管家说“去请小姐他们来吃饭吧。”
“好的。”管家刚转身,就看到垃圾桶里的离婚证,惊讶地说,“怎么丢了呢?”
“没什么用就丢了。”陈景衔道,管家一头雾水,上楼去叫鸢也他们来吃饭了。
等鸢也和尉迟带三个孩子下楼吃饭时,陈景衔随手拿起手机,看到有几条未读信息,都是来自那个占据了他这半个小时回忆的女人。
“你今晚有没有看我的演出?我跳的好不好?”
陈景衔神情柔和几分,回复“没有。”
那个女人大概是表演完了空闲了,守着手机,看到他的回复,回了一个字,但是从一个字里,就能看出她有多失望“哦……”
陈景衔终究还是弯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