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认识,但俺不会写。”关陈羞赧的说道。
老头盯着关陈的眼睛,关陈的脸愈发的红了,老头移开目光,说道“罢了,老夫暂且相信你。”老头指了指后墙,“屋子后面有一堆茅草,你搬进来铺在屋里,今晚先将就一夜。”老头说完,又重新坐回小几旁,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火折子,点燃了几上的烛台,又从旁边抽了一本书,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关陈按照老头说的,从屋后搬来茅草,又仔细的铺平,把边角支棱着的草茎折到地下,铺完后站起来看看,不错,方方正正的。回头看看后面读书的老头,关陈把土堆上的干草也重新铺了一遍,边角折的整齐,又从屋外捡了块大小合适的石头,把土堆的侧边拍的平整瓷实。干完这一通,关陈累的满头大汗,身后传来老头平静的声音,
“屋后往西半里有个小池子,去洗洗!”
关陈闻言应了声是,就跑了出去。望着关陈远去的背影,老头面带微笑,捋着胡子,又微微点头,“孺子可教!”
等关陈在池子里洗完澡,天已经渐渐黑了,关陈赶紧穿上衣服,往小屋走去。
进屋来,关陈发现老头已经面对着墙躺下了,许是听见关陈进来,说了声,“把烛台灭了,早点睡吧。”关陈点点头,觉得不对又答了声“好”,过去把烛台吹灭,回来躺下了。没有被子,关陈把多余的草盖在身上,呆呆的望着屋顶。
关陈又想起父亲把自己从隔壁村领回来的那个下午,父亲在前面走,关陈在后面跟着小跑,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从那以后,关陈每天就跟着父亲下地干活,有时候还要去海边打鱼。关陈学打鱼学的很快,父亲对此很欣慰,但第二年,父亲就染病去世了。关陈被村里的三叔告知,自己没成年,土地都被县衙的官差收走了。九岁的关陈就剩下一间破败的小房子,一片小舢板和瘦弱的妹妹了。关陈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打鱼,然后去集市卖掉,再买些吃的回来,只能勉强不饿着。
就这样过了三年,有一天傍晚,关陈从海边回来,发现家门口站着个穿着蓝色圆领袍的年轻相公。关陈赶忙跑过去,发现妹妹趴在门边,露出一张脸和这个陌生人说着话。妹妹看见了关陈,快步出来,摽着关陈的胳膊。那年轻的相公也发现了关陈,微微一笑就转身离开了。
当天晚上,妹妹洗了碗筷,走到正在缝补渔网的关陈面前,她知道哥哥在想什么,到自己必须得说!
“阿哥,今天来的那个相公是三叔带来的。”说话的同时,妹妹蹲在关陈的面前,睁着大眼睛9望着关陈,关陈没搭话。
“阿哥,三叔说那个相公住在县城里,是个读书人呢!”说到这,妹妹低下了头,关陈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问道“是不是三叔说让你嫁给那个人?”
“嗯!”妹妹已经带着哭腔,“阿哥,我太没用了,什么都干不好,只会拖累你,你每天那么累,自己还吃不饱。把我嫁出去,你就能养活你自己了!”妹妹满脸泪水,关陈也忍不住流泪。
“阿妹,不行的!阿爹临死前让俺好好照顾你,俺不能把你卖给别人!”
“不是卖!是嫁!那个相公说他妻子死了,他又没孩子,才要娶我过去!”
“可是俺们家这么穷,你去了肯定受委屈!”
“不会的!我是嫁过去的,又不是去做丫鬟。而且,我想让阿哥也能吃得饱穿的暖!”说完这些,妹妹就望着关陈,不说话了。
关陈沉默了好久,明明知道妹妹嫁过去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但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没过几天,家门前来了一辆马车,马头系着一朵丝绸扎成的大红花,马车旁的一匹马上,跳下来一个人,关陈近前一看,就是那天来的那个人,只不过这次他胸前也系了个大红花,脸涂的有点白。见到关陈上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