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牛大文说起自己在老百姓心中的光辉形象,郑东在马上立刻坐直了身子,连申请都不由得严肃起来。
但很快便憋不住了,在马上哈哈大笑,“原来我这么出名啊,连牛老伯都知道我的名字。”
“哈哈哈,爵爷做的事,利国利民,我们寿安县人都盼着你能在我们这,也开几个工厂呢!”牛大文也跟着笑了起来。
郑东便笑着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次的出版社和印刷厂,就安排在寿安县吧。”
牛大文在马上对郑东施以抱拳之礼,“小人替寿安县的百姓,谢过爵爷大恩。”
一直到进了洛阳城门,另一位老兵也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和籍贯,却没有说任何其他关于自己的事情。
但其实在此之前,郑东已经通过程伯献,知道了这位来自新安县名叫严大武的老兵的英勇事迹。
十年前,在大唐平灭高句丽之后,为了控制整个半岛的局势而发动的针对新罗的战斗中,时年二十三岁的严大武,作为当时鸡林道行军大总管刘仁轨的亲兵,被派往伎伐浦给副总管薛仁贵送信,却正好碰上了薛仁贵的大军被新罗船兵击败的惨状。
后来,薛仁贵因此役失败而被流放象州,严大武因为这件事也受到牵连,被人诬陷送信不及时才导致了薛仁贵的失败。
但刘仁轨站出来包揽了这件事的责任,当时刘仁轨的恩宠正隆,高宗皇帝并没有因此而怪罪刘仁轨。
然而严大武作为这件事中的一个受害者,却无处说理,无能为力,只好黯然退伍,不再参军。
后来,因为瓜州、沙洲动乱,薛仁贵被再次起用。当他回京,听说了严大武的事情之后,派自己的大儿子薛讷亲自上门致歉,严大武惊恐万分,以为对方是来杀人灭口的,加上薛讷整天板着个脸,又不太会说话,因此误会便更深了。
直到三年前薛仁贵去世,这个误会也没能解开。
最终,这件事还是靠薛徽这个去解决的,一来薛徽年级不大,不会让严大武产生压力;而来薛徽本身就是个胸怀宽广,行事大气之人,去道歉的时候带了十坛酒,和严大武喝了个酩酊大醉,酒后吐真言,误会便在三言两语之间,轻而易举的化开了。
这些年来,严大武虽然一直在乡间种地为生,但依然不忘每日锻体,因此身材保持的很好,听程伯献说,这是薛徽给自己培养的亲兵头子,却被郑东挖了墙角,为此薛徽还喝了程伯献藏了三年的一坛酒。
严大武平素里不苟言笑,沉默寡言,因此在军中时,就被兄弟们戏称为“阎王”。
听程伯献说,严大武虽然名字起的不好听,但其实他是识字的,而且心思缜密,不然也不会被文献公托付以传信的大任。
看着左右的护卫,郑东开心的笑了。
牛大文开朗活泼,可以当做福将,保护自己日常出行。
严大武胆大心细,可以当做秘书,帮自己做地下工作。
真是完美的二人组呢!
招募工匠这种事,自然是去将作监了,可是那里毕竟是人家的官署,就这么直接上门要人,恐怕还是有些不妥的,要是被一些有心人看到了,说不定还会弹劾郑东官商勾结,挖空官府呢。
于是,郑东便让写了个拜帖,让严大武送到了将作监,而郑东本人,则在松鹤楼开好了包间,等着王璇过来赴会呢。
自从郑东提出官营作坊之后,王璇就一直忙着和天官把印刷作坊给盖起来,然后为天官印制报纸,现在已经稳稳运行七八天了。
当然,这都要得利于郑东的亲自指导,否则王璇还真搞不定那么多的技术问题,因此,在得知严大武是郑东派来邀请自己去赴宴的瞬间,王璇便答应了下来。
在将作监自己的办公室里换下了官服,王璇便跨马跟上了严大武,不多时,便